283 戛納場刊最高分(第2/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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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或者,如果所有之前的作品是對“現實”的挖掘,而《燃燒》則是一個對“詩意”的失落式嚮往。
這種與經典意義上“現實主義”刻意保持距離的表現之一就是電影外在更強的“型別化”。
嗚呼哀哉,“社會性過強/倚重社會批判性”這個其實在他所有前作中都痕跡更重卻幾乎從未因此受批評的因素,反而在《燃燒》的反饋中被不明就裡地放大。
&niseenscène,另一個常有的誤區就是對其做過於“技術化”的解讀或者等同:當然它不乏技術的層面,但後者的優秀卻遠不能對前者做出保證。
比如《燃燒》中熱議的“夕陽**”一段,除了美之外,更是miseenscène總體性結果的最好呈現:惠美舞畢,開始對著夕陽落淚,鏡頭慢慢地右轉,天上的雲和遠處若隱若現的車(甚或是朝鮮)以及風吹樹動和昆蟲的微弱叫聲,這看似極其簡單,但卻是miseenscène的最真諦:
它更靠近心臟而不是雙眼。
或者再套用電影中的一句話,“讓心跳震盪全身,直至入骨”。
可以說這部作品是更電影化的,而不是更敘事化的,鏡頭之間可以放任“抒情”如呼吸般順暢地連線起來,主動的“遠離”劇本增加了故事的可能性與可解讀性或者說“迷惑性”,但又透過場面排程將“作者式”的意圖表達了出來。
青年如倉房
必須坦白說,筆者在第一次看完《燃燒》之後也是非常困惑的,無關劇情,而是電影中的情緒變化。
更不用說它完全不是那種如同《小偷家族》一樣讓人在映後會立刻“愛上”卻留不下太多餘韻的電影(毫無褒貶的判斷),而是那種會在腦中縈繞折磨的作品。
《燃燒》中有著一種不可名狀的殘忍和孤寂以及一種黑色的憤怒(ragenoir),或者更恰當地說一種啞口無言的憤怒(ragesourde),這種如燃燒般的憤怒沒有被直接地指涉到任何一個具體的方面,但卻不斷地在吞噬整個電影;
它被精心地撫摸著、豢養著,創作者似乎很介意它時不時躍上臺前喧賓奪主(電影也一併滑向了另一種其實是訴求簡單的社會作品),但同時又能感受到似乎它才是電影的主角甚至說背後的推動力。
整部電影其實就是在這樣的欲言又止、若隱若現中搖擺著行進並艱難地勉力維持著平衡,似乎這其實也許亦是讓觀眾若有所失的原因之一。
...
網友評論:
“從對白到故事,村上春樹的風格太明顯了,甚至壓倒了導演的鏡頭感,兩者的失衡是個問題。小餓與大餓,落日下的虛無之舞。劉亞仁演得好,或者說這個角色非他莫屬——木訥的外表下有著摧枯拉朽的心,你永遠不知道什麼時候他就把世界給點燃了...”
“福克納與蓋茨比;手中無橘與心中有貓;小餓易填與大餓難飽;孤獨如落井與空虛燒倉房;夕陽之下跳跳舞與酒足飯飽殺殺人。人生如謎,何必當真。”
“夕陽對話和舞蹈很贊。舉起雙手是質問生命的意義,燒掉倉房是燒掉沒用的人。有錢人燒了大棚打著哈欠為新玩物畫上濃妝,蟻民只能用暴力終結身份碾壓。貓,井,女表,化妝盒是零散的線索,因果關係卻被導演深深掩埋。真相平靜如山中的水庫,情緒卻洶湧如燃燒的烈焰,伴隨著劉亞仁的呼吸穿過螢幕觸控你。”
“如果物件/朋友沒接你電話,不要擔心,可能對方只是死了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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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日,戛納電影節閉幕,全世界矚目的金棕櫚大獎最終頒給了劉尚的《燃燒》。
訊息傳來,中國和韓國齊聲歡呼,歡呼之後又覺得尷尬,這部電影到底算中國電影還是韓國電影。
電影是韓國背景,主要演員都是韓國人,語言也是韓語,立項稽核的部門也是韓國當局,但拍攝的導演是貨真價實的中國人,劉尚。
韓國理當慶祝,因為在他們看來,這部電影百分之九十的成分是韓國特色。
但不可否認,牽引這部電影走向最高殿堂的是中國人。
中國也值得慶祝,一箇中國人遠赴韓國,召集了形形色色的演員,拍攝了一部關於階級的韓國電影,然後拿到了戛納金棕櫚。
導演是電影的靈魂。
雖說中國人看電影幾乎不會注意到導演,但是這一次,所有中國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導演身上。
訊息傳開,劉尚的電話快被打爆了,他將電話靜音,交給了自己的秘書去處理。
如果是打過來慶賀的,說聲感謝,並告知對方,劉導有時間會回電致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