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尚、陳婉清和那扎,三人有一句沒一句地聊著天。

韓露像是個旁觀者在一旁,沒有接話,也沒有插話。

她默默地看著前面的三人組成一幕構圖。

劉尚曾經給韓露上過一節書本上沒有涉及的編導課,那就是在生活中你見到所有感觸的畫面,你要多想一下:如果你手頭有相機或者是攝影機,你會向觀眾怎麼呈現這個畫面。

怎麼用視聽語言感染觀眾,傳達自己的想法。

原本韓露以為這三人碰到一塊,會產生激烈的衝突,但是場面卻一度冷場下來。

雖說有說有笑,但總覺得氣氛詭異,讓她沒法說話。

此時韓露想拍也拍不出這種感覺,不過她莫名想到了之前在戛納電影節亂殺的韓國電影《燃燒》。

《燃燒》是根據日本作家村上春樹短篇《燒倉房》和美國作家威廉·福克納的短篇《燒馬棚》改編的電影。

導演是十分擅長拍人性的殘酷的李滄東,他擅長挖掘小人物最感人的一面,認為電影的本質其實就是生活,必須去尋找被生活隱藏的真實。

《燃燒》講述了三個經歷各不相同的年輕人:鍾秀、本、惠美相遇後,他們之間展開了糾纏不清的愛情故事。

電影裡有一幕很像此時的畫面。

是鍾秀、本、惠美三人在鄉下院子裡喝酒聊天的情景,之後惠美抽大了,意識不清醒,脫掉了上衣,在夕陽下跳了一段她在非洲看到的舞蹈。

這一段場景,在電影節被評為本世紀最優美的電影畫面。

鍾秀、本、惠美很像劉尚、陳婉清和那扎。

劉尚漫不經心,他不知道自己坐在這的意義,他心裡還想著其他的事情,就像本。

那扎心裡揣著沉重的心事,想抓住那個男人但是力不從心,就像鍾秀。

陳婉清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她覺得前途一片光明,就像是惠美。

不對,惠美更像是那扎和陳婉清的結合體。

韓露越想越亂,最終搖搖頭,兩個場景並不能這麼套用。

她妄圖用電影大師李滄東的路數重構面前的畫面,但顯然行不通。

...

這場談話不知道以什麼結尾,總之,那扎回去後,收拾起了東西,要離開劇組,奔赴另外一個劇組。

那紮在薛立那邊試鏡的當天,韓露也去了。

韓露驚訝於那扎的演技提升,她演出來了女主李米的痛苦和偏執,令人動容。

晚上,韓露和那扎約了一起吃燒烤。

飯桌上,韓露誇讚那扎:

“扎姐姐,你演技有了質的提升,照你這麼發展下去,都能去《無人區》搶余男的戲份了。”

那扎哭笑不得:

“哪有這麼誇張,勉強達到薛立導演的要求,如果不是看在劉哥的面子,根本通不過好嗎?”

韓露猛搖頭:

“不是啊,比起你之前的演技,提升不是一點半點啊!”

那扎看了一眼韓露,不知道怎麼接話,默默喝起了面前的啤酒。

韓露意識到說錯話了,她有些尷尬,提起酒杯給那扎敬酒,岔開話題:

“聽說這次和你對戲的男主是超哥?”

那扎點點頭:

“是啊,超哥也是劉哥介紹過來的,超哥當時試鏡的時候你沒來,如果你看到超哥的演技,你肯定就不會誇我了。”

韓露嘿嘿笑:

“超哥可是影帝哎,你現在都敢對標影帝了,看來你真得有進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