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星門位於天星山脈正中央,山勢險峻、易守難攻。

縱觀一嶽七峰,除宗門主殿在北天嶽外,餘下七大主峰,皆以北斗七星的星位排布,橫亙數百里,連綿不絕。

此刻,天星門山門前正聚著一群人,為首的是外門核心弟子朱三六,這人不過是靈臺後期的修為,卻憑藉韓烈的裙帶,當了外山門的門正,以往沒少欺負他。

“快看,那個傢伙是不是墨昀那個傻子?”人群中有人喊了一聲,所有的目光齊刷刷匯聚到一個氣宇軒昂而又風流倜儻的少年身上。

順著他所指,朱三六饒有興致將目光投向他,待確定了他的身份,臉上勾出一抹狠厲,“這個廢物,竟然還有膽回來,難道真不怕死?”

說著,他揮了揮手,手下的小廝立刻將墨昀圍住,一群人像看獵物一樣看著他,眼中有著難以掩飾的興奮和貪婪。

自即翼山狩“獵”回來,韓烈就在宗門發出了懸賞,只要能將墨昀抓回,便賞下品元石一萬,若帶回的是屍體,也可領五千元石的賞賜。

這種低階厚賞的懸賞,在天星門僅此一例,可想而知韓烈對他的恨,用恨之入骨形容都不為過。

只是,在過去一段時間,他藏匿在鳳鳴宗,天星門弟子眾尋無果,以為他早已遠遁天涯,沒曾想就在眾人即將的放棄的時候,這個天大的餡餅砸到了朱三六的頭上。

作為韓烈的資深狗腿子,朱三六也如他主子一般,對墨昀深惡痛絕,但見到墨昀的那一刻,他是又愛又恨,愛的自然是抓他之後的賞錢,恨得自然是對墨昀身價的鄙夷。

畢竟在他看來,這種廢物也值一萬賞錢?若是他自己得罪了韓烈,能值個兩千就不錯了,他恨得就是被這個傻子壓一頭!

面對朱三六的嘲諷,墨昀面無表情地看了他一眼,然後走山前,用著看傻子的目光,問道:“這位師兄,請問這裡是天星門嗎?”

若是以他在鳳鳴宗的脾性,朱三六一眾早被他打的哭爹喊娘了,但此處是天星門,為了避免引起宗門高層的注意,也為了暗中調查魔族聖使的蹤跡,他只能選擇忍耐。

所以,他故技重施,打算用裝痴扮傻矇混過關,何況他已經嚐到了違反低調戒的苦果,再因為這些無足輕重的小蝦米扣掉信用分,委實有些不值得。

朱三六被他問的一愣,聯想到他之前患的怪病,當即意識到他可能是瘋病復發,臉上也多了些玩味,“你這個傻子,就憑你也敢得罪韓侯爺,簡直是不知死活!不過,念在你給老子送錢的份上,老子就免了你的皮肉之苦了。跟我走吧,去韓侯爺那裡磕頭認錯,興許能死的痛快一點。”

“現在就去嗎?”墨昀吃吃地問道。

心想若是直接去見韓烈,以那廝囂張的性格,自己會忍不住暴揍其一頓,若是一時失手將其打死了,怕會引起軒然大波,那就大大不妙了。

一番思索,他改變了主意,露出一副人畜無害的笑容,“這位師兄,能否容我片刻,待我去一旁的叢林辦完事情,再與你一同前去。”

辦事?這個廢物不是想跑吧?

朱三六眼中閃過一道兇光,“你這個廢物能有什麼事情要辦?馬上都是要死的人了,辦不辦又有什麼意義呢?”

煮熟的鴨子自然不能讓它飛了,無論他是隻傻還是假傻,朱三六都不可能放他離開,畢竟在朱三六和他一群手下眼裡,他可是行走的元石!

“是這樣的,我想辦的事情與這些石頭有關。”

墨昀從懷裡揣出一把元石,故作痴傻的胡扯道:“方才,我從那片山林路過,一不小心掉進了一個深坑,然後發現裡面有很多亮閃閃的石頭。因為身邊沒有趁手的麻袋,就簡單抓了一把。原本想向你們借點工具,但你非要讓我去見什麼侯爺,我只能先回去將那坑堵住了,不然,再被別人發現了。”

元石!竟然是元石!

看著他手中亮閃閃的晶石,一群人雙眼冒光,相互對視一眼後,臉上盡是欣喜之色。

朱三六也目不轉睛地盯著他手中的元石,有些情難自抑,連忙追問道:“你是說,你在那片樹林裡,發現了一個坑,裡面都是這種神奇的石頭?”

“對。”墨昀見他們來了興趣,點了點頭,“整個坑裡都是,看的人眼花繚亂,數都數不過來。”

滿坑都是?

聽著他的描述,在場所有人的眼神變得十分炙熱,一個個恨不得立刻就衝過去,將坑裡的元石盡數收歸囊中。

朱三六嚥了咽口水,又一臉疑惑地將墨昀審視了一番,急切地問道:“你說的可是真的?若是敢騙我,老子定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雖然他不確定墨昀的話是否屬實,但他抵制不了元石的誘惑,何況他看墨昀的氣息不過是靈臺境,心想他就是撒謊也逃不出自己的五指山,心中已然暗下決定。

與其說這是質問,倒不如說這是最後的測試和威脅!

“這些石頭很值錢嗎?”墨昀故作不知地問道。

論演技,他絕對是這天星門小金人的最佳得主,別說哄騙這些智商低下的二貨,便是鳳鳴宗那群精明的女人,也被他騙的一愣一愣的。

尤其是他那種真摯而又純粹的眼神,搭配著懵懂而又坦誠的語調,任誰看了都不會相信這副天真無邪的面孔下,竟隱藏著一個萬年老魔的靈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