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艾格里和史蒂夫爾約定在了昨天的那家廉價咖啡店見面。

艾格里坐在略顯油膩的板凳上,看著史蒂夫爾穿著厚夾克,走了過來。

他只有三十多歲,可現在看起來已經五十歲了。

“早上好,偵探先生。”史蒂夫爾搓了搓手,坐到了面前。

然後取走被灰布包裹的某件物品交給了對方,艾格里也遞給了他一個信封,裡面是19鎊。

“1鎊的訂金,等到找到你女兒再給我那2鎊吧。”

“能仔細說說你女兒失蹤的事情嗎?”

史蒂夫爾點了點頭,嗓音略顯沙啞地說道:

“……事情是這樣的,我的女兒叫雅納,我之前整天大部分時間都在做船工,而我的妻子瑪瑞爾生病了也堅持送雅納去免費學校。”

“是我沒用,我沒有錢支援女兒去讀較好的學校,瑪瑞爾說,雖然我有一技之長,但是她不能想我一樣去修船。”

現在史蒂夫爾家的情況,比之前更艱難了啊,他還沒有到轉運的時候嗎,現在的他……還沒有到最低谷的位置嗎,要接近墜入深淵才行嗎。

瑪瑞爾太太還真是一位好母親啊……艾格里感慨了一句,

免費學校是由三大教會或者某些慈善組織建立的夜間學校,晚上八點到十點上課,完全不收取任何費用,甚至會免費提供書寫工具和一定的紙張。

它屬於脫盲性質的教育,頂多再涉及一些宗教方面的知識,學校也是傳播宗教信仰的好途徑。

老尼爾曾經就在黑夜女神的免費學校當了幾年老師,艾格里聽過他講起這些故事。

因為志願做免費學校老師的人很少,所以,那裡形成了一種獨特的教學模式——“導生制”。

那就是老師提前到,先召集學習進度最好的幾名學生,將今天要講的內容灌輸給他們,然後再由他們負責不同班級的教學,老師則來回巡視,負責糾錯。

與免費學校對應的,還有技術工人講習所等免費組織,它們是真正貧民能夠接觸到的,可以擺脫自身階層的少數渠道。

可惜的是,類似的組織太少,很難發揮實質性的作用。

艾格里聯想到這,內心突然有了些想法。

史蒂夫爾又補充道:“那天瑪瑞爾結束了直接在工廠的工作,緊接著就重病發作,很難再送雅納去學校了。”

“而雅納照顧了一下瑪瑞爾,替她簡單做好了晚飯就打算自己去免費學校上課了。”

“我……我甚至連她在哪裡失蹤都不知道。”

雅納,我記得……她才六歲,剛剛到讀書的年紀,艾格里緩慢撥出一口氣。

史蒂夫爾的黑眼圈越發沉重,看他現在樣子,甚至連船工的工作也沒了,為了照顧重病的妻子?

“那你現在,沒有工作了嗎?”艾格里試探性地一問。

“有一門手藝總有活命的辦法,我沒事。”史蒂夫爾擠出一抹笑容。

“這是雅納經常帶著的三角聖徽,那天她留給了瑪瑞爾,說是這會代表著她一直陪伴著瑪瑞爾。”

他從懷中拿出一個被擦拭得很乾淨的三角聖徽,這是“蒸汽與機械之神”的標誌,史蒂夫爾一家信仰蒸汽與機械之神。

“偵探先生,它,它可以嗎?”史蒂夫爾將那個三角聖徽項鍊遞了過來。

“可以。”艾格里非常簡潔的回答道。

這是雅納的隨身物品,大概還投射了對方的信念,是個尋人的好材料。

“那我就開始行動了,越早找到雅納越好。”

艾格里其實,在史蒂夫爾不斷地感謝聲中,揮了揮手,向著另一條街道走去。

他不快不慢地走在街上,手握“三角聖徽”,先用自己強大的感知力,感知了一下原主的位置。

直覺告訴他,雅納在偏西南的方向……有……有輕微的干擾,難道有超凡因素的參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