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清悠挑眉:“公子何出此言?”

男子喝完最後一滴羊湯,隨意用袖子抹抹嘴:“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少夫人若信得過在下,便尋處僻靜的地方慢慢聊?”

人生地不熟的,她就是再沒腦子也不會跟個陌生人走,何況這人吊兒郎當,看起來也不甚靠譜。

本想置之不理,可他那番話又在心上懸著,舉目四望,便起身朝不遠處一座茶樓走去:“隨我來吧。”

到了茶樓,顧清悠特意選了二樓臨街的包廂,然後敞開窗戶,讓街上人可以看到上面情景。

一來為了保證安全,二來孤男寡女,該避嫌還得避嫌。

不知男子來意,所以她決定靜觀其變,坐定後,也沒再著急追問,而是倒了杯熱茶慢慢暖著手,等著對面先開口。

男子褪去方才一身痞氣,正色道:“少夫人可知,宋知縣為何要安排國公府下榻坤元客棧?”

顧清悠想也未想道:“自然是因為那裡最寬敞,也最體面。”

國公府非尋常門第,那宋知書又不是沒腦子,肯定要給安排最好的住處,這還用問嗎?

男子又問:“那少夫人又是否知道,客棧的幕後老闆是誰?”

“想來就是方才打你那個人吧,我聽掌櫃的叫他少爺來著,但並不認識。”

顧清悠被他連著發問一頭霧水:“你能不能直接說重點?我有點趕時間。”

男子便不再繞圈子,直接道:“不錯,那人名叫孟閆,人稱西關大少,外號‘活閻王’,正是坤元客棧的幕後主人。”

“嗯,然後呢?”

見她絲毫沒有意外的神色,男子狐疑道:“難道少夫人不知,他的嫡親長姐,就是宮中寵冠一時的孟貴妃?”

顧清悠愣了愣,她一個新來的,哪會知道這些八竿子打不著的人,便老實點頭:“我一向不太關注國公府以外的事,確實沒聽說過。”

“那好吧~”男子擺擺手,“不知道也不打緊,在下就長話短說。”

原來半月前,孟貴妃被查出利用巫蠱之術詛咒皇后,被皇上打入冷宮,而她膝下的二皇子受其牽連,連夜被髮配到封地,無詔不許回京。

二皇子天資聰穎,自小就備受皇上偏寵,可以說是跟在皇上身邊長大的,這點連嫡出的大皇子都比不了。

甚至因為這些殊榮,外界早有傳言,說皇上有意栽培二皇子,怕不是有另立東宮的打算。

結果現在出了這檔子事,只怕是徹底與皇位無緣了。

因此事牽連甚廣,皇上便下了密令,對外宣稱二皇子染上惡疾,要去封地問醫,而孟貴妃擔憂之下也垮了身子,需要在凝芳宮靜養,任何人不許打擾。

顧清悠原本只是好奇,他說的這些跟國公府有什麼關係,聽到這裡卻不由懷疑起來:“既然如此隱秘,你又是從哪得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