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清悠對著桌上飯菜風捲殘雲,胃裡灼燒的感覺稍褪,才有力氣回答霜降的話:“多出幾個富餘的,萬一到時候有人不來,咱們也不至於出現空缺啊。”

霜降道:“您開的酬勞如此豐厚,傻子才會棄權呢!不過沒關係,若到時候當真沒地方住,就先去跟小丫頭們擠擠好了。”

“這你就不懂了吧?今日咱們選出來的三十人,都是應聘者中的佼佼者,須知有能力的人,不管在哪都不愁高回報的工作,我們自以為給的條件夠好,說不定也只是別人眾多選擇裡的一個。”

而且精工出細活,有些繡娘做工精益求精,速度上可能就會慢一些,按件計酬的話就比較吃虧。

她們做的小玩意雖然也要求細節,但比起繡花來說還是差得遠,只要質量過關,沒有明顯瑕疵就夠了。

霜降若有所思,點點頭道:“您這麼說也有些道理,不過我剛才已經讓人偷偷打聽了她們原來的薪酬,最多的每日也就三十文,一般也就是在二十到二十五之間。”

顧清悠拍拍手上的餅渣:“都留下也沒關係啊,反正咱們正準備重新籌建新作坊,二三十人是遠遠不夠的,待將她們培養出來,到時候再招工,就可以替我培訓學員,多省事。”

國公府那邊還沒傳來任何訊息,也不知薛琳兒怎麼樣了。

霜降收拾好桌面,見顧清悠心不在焉,便道:“若您實在記掛,不若讓人去問問二公子?”

顧清悠搖頭:“算了,我們已經麻煩他夠多了,還得再等等吧。”

她捏捏痠痛的脖子,歪在榻上看霜降給秦王妃鉤披肩,時而指點一下,竟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顧清悠做了個奇怪的夢,夢裡女子好像是她,又好像不是她。

正穿著大紅嫁衣,坐在一頂搖晃的轎子裡。

只是女子沒有半分嫁作新婦的喜悅,反而一臉愁容,不時偷偷掀開蓋頭,瞧一眼外面喧鬧的街道,外面還有另一支迎親的隊伍。

兩頂喜轎並肩而行,在女子偷偷看向對面的時候,突然一陣顛簸,無比真實的失重感傳來。

跌下轎子的瞬間,她透過對面半開的窗簾,看到對面紅蓋頭下一張陌生又熟悉的面孔。

長樂?!

顧清悠雙腿猛蹬一下,險些從榻上滾落。

屋裡昏昏暗暗,讓人不知今夕何夕,霜降也不知去向,只留下她一人坐在榻上,撫著撲通亂跳的心。

緩了一會兒,她才意識到現在是傍晚,想到剛才的夢境,顧清悠不禁失笑,奇怪,她竟然會夢到自己跟長樂一起出嫁?

不過夢裡的長樂滿臉嬌羞,有著現實沒有的小女兒姿態,全然不似夢中的“自己”愁眉苦臉,想來是對婚嫁物件十分滿意。

她不禁遺憾醒的太早,沒能看到夢中兩個女子的夫婿都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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