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顧清悠埋頭吃飯,只當她為了掩飾心中淒涼,薛琳兒笑的更加得意:“不過姑母仁善,念在婆媳一場,自然會給她備足回老家的盤纏。”

“哎呀,不小心咬到舌頭了。”

顧清悠抱起茶杯喝一口,去去嘴裡的辣味,見眾人都看了過來,歉意一笑:“都怪這羊肉太好吃,險些把舌頭一併吞了。”

薛琳兒話被她打斷,飛個白眼過來:“沒出息!”

薛蘭不做理會,而是轉頭認真看向宋成業問道:“你當真同意和離?”

想起在薛家時的情景,宋成業縱有幾分不捨,還是狠心道:“我已經答應了舅舅,只要他肯借出銀兩,便跟顧氏和離,將琳兒扶正!”

顧清悠求之不得,見他目光躲閃,根本不敢看自己,淡定的取出牙籤剔牙:“和離我沒意見,但之前擬好的嫁妝彩禮一分都不能少,否則免談。”

“你休想!”

薛琳兒拍案而起,指著顧清悠罵道:“你除了張嘴吃飯,對府裡做過什麼貢獻?不僅不想著回報國公的收留之恩,還妄想分割家產,其心可誅!”

顧清悠把她指在自己額頭的手指挪開,活動一下手腕道:“琳姨娘是否操之過急了?只要一日不和離,我便一日是世子夫人,請你注意自己態度。”

“何況嫁妝彩禮都是上了官冊的,母親都沒表態,何時輪到你個妾室指手畫腳?”

薛琳兒自覺這次對正妻之位手拿把掐,也料定顧清悠只是強撐,不僅沒有收斂,反而故意挑釁道:“喪家之犬,亮爪子只會被打的更慘,你若識相,還是趁早回去收拾包裹,主動離開多少還能留點體面。”

薛蘭聽不下去,直接起身離席,走到門口,又回頭看著宋成業強調一遍:“給悠悠的家產已定,一分一毫都不能少,你若不答應,我便跟她一同離府,所有債務,你自己想辦法還了便是!”

宋成業慌了神,他對生意一竅不通,這幾千萬的債務壓下,已不是猴年馬月的問題,只怕幾輩子都還不清!

見薛蘭態度堅決,他趕忙起身攬住她肩膀往回走,商量道:“母親莫要動怒,琳兒也是好心,這樣吧,咱們找個折中的辦法,幾百萬兩確實不是少數,要不就打個折,給她五十萬?”

就算再對錢沒概念,他也知道五十萬兩銀子對平頭百姓來說已經是天文數字,顧清悠孤身一人,回老家有現成的老宅,再買幾個奴僕,足夠安享一生了。

“這件事沒有商量,你若不同意,我這便回去收拾東西。”

薛蘭知道跟悠悠一起離開國公府的說法根本不現實,她的身份已經註定在此處捆綁一生,所以悠悠一旦出府,很多事情她很難照應,必須要有銀子傍身。

再加上恆業被削職這件事,她直覺沒有那麼簡單,為防再有其他突發狀況,轉移財產勢在必行。

說要一起離府,也不過是為了嚇唬宋成業,讓他不要一味被薛家左右。

薛琳兒見她不肯鬆口,氣惱道:“姑母若執意如此,一旦被父親知道,只怕借錢的事會另做打算,屆時咱們可就當真走投無路了。”

聽出話裡的威脅之意,薛蘭冷笑:“他肯借錢是情分,但不代表就可因此置喙國公府的事,而且~”

她目光凜然,看向宋成業道:“世子應下的事,我卻沒答應,我老婆子的兒媳婦,也不是誰都可以做得!”

薛琳兒面色發白,頓時沒了剛才的自信,也緊張的看向宋成業,生怕他會反悔:“表哥,君子一言九鼎,你可是在父親面前打了包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