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琳兒死死抓著帕子,不,楊氏一定是在故弄玄虛,她萬不可自亂陣腳。

而且就算那件事真的被楊氏發現,無憑無據,她大可說自己是被冤枉的,夫君還能相信一個賤婢的話不成?

如此想著,薛琳兒很快恢復了一貫的高傲面孔,對著楊氏背影道:“聽不懂你在說什麼,本小姐累了,懶得同你廢話!”

說罷故意將楊氏擠到一旁,自己先上了馬車。

霜降幾人跟在身後,憤憤不平道:“楊姐姐方才為何不當眾揭發她?錯過這個機會,只怕她今後更加狂妄了!”

楊氏不願多做解釋,搖頭道:“多行不義必自斃,且看以後吧。”

也並非就怕了薛琳兒,只是在準備魚死網破前,她忽然想到了顧清悠。

心中隱約有個大膽的想法,或許再等等,國公府在不久的將來,是另一幅面貌也未可知呢?

薛琳兒走了,馬車裡再次陷入靜默。

顧清悠看著悠閒喝茶的宋成業,氣不打一處來,人家宋恆業出去找落腳的地方半天了,眼前這位屁股卻坐的穩穩當當,還真是好意思。

薛蘭想法同她一樣,不說作為世子,外頭那些人皆是救他才受傷的,他卻連句慰問的話都無,未免令人心寒,便道:“恆業出去大半天,到現在也沒回,你帶幾個人去接應一下吧。”

外面那麼冷,宋成業不想動彈,便道:“也不知他往哪個方向走的,萬一兒子出去,他正好回來,豈不岔開了?”

藉口爛的可以,這附近統共也沒幾條山路,何況宋恆業的人都持著火把,老遠就能看到光亮,怎會找不到?

薛蘭怒道:“天天擔心世子之位被搶走,該籠絡人心的時候你卻偷懶,人家恆業為你忙活到現在,連口熱水都沒喝,你好意思的?”

宋成業嘟囔道:“他出去了,這裡也得有人坐鎮不是?”

顧清悠嗤笑一聲:“你的意思是母親鎮不住嗎?”

“母親再強也是女眷,萬一來個什麼豺狼虎豹,我不得護著點嗎?”

他說的理不直氣也不壯,但就是厚著臉皮不下車,顧清悠無法,只好開啟車窗對張勇道:“張管家,能不能麻煩您帶幾個人去找找二公子他們?去了這麼久,可別是被什麼事給誤住了。”

張勇正揣著兩手凍的直哆嗦,早就想找點事幹,聞言立刻應道:“小的知道二公子往哪個方向去了,這就帶人去尋。”

他朝著宋恆業走的方向瞭了瞭,隱約能看道幾星火把的光亮,而且越來越近,搓搓手對顧清悠道:“他們應是回來了,小的迎上去瞧瞧。”

宋成業接話:“看吧,幸好爺沒出去。”

卻說宋恆業帶人找了許久未果,本想原路返回,竟遇到了白天賣番薯的老漢。

原來他是附近村民,白天顧清悠做好事將他的番薯盡數買下,省下他往上京城裡一趟,回家後見下起大雨,想著她們車隊回程必經的山道經常坍塌,怕他們誤在路上,便又緊趕著找來,想要通知他們一聲。

只是上了歲數,腿腳慢,他走了幾個時辰,看到被滾石擋住的山路,尋著腳印到這裡已經半夜,終於遇到了宋恆業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