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囚籠漂浮在天盡頭。四方囚籠,高約二十餘丈,上下、左右、前後全部圍繞著一條條吞噬了煞氣的各色河流。

青鴉被關在籠內。一尊碩大獅頭趴在籠子上方,從眼、口、鼻中吐出五條青河,河流湧入籠內,化作五條手臂一起絞殺青鴉。

盧通率人趕到,看了兩眼,道:“咆川在佈陣?”五條青河互相穿插、旋繞,似乎要將青鴉困死。

青鴉則盤坐不動,手中劍光四射,接連點入河流,抖碎大片河水,破解咆川的圍剿。

雲傲道:“一人在困、一人在破。”

“誰能贏?”

“難說。”盧通又看了幾息。咆川的青河取自珍稀異水,沉似鐵、稠如膠,即使是鳳翅也只能噼開尺許,可是青鴉每次出劍都可以震碎一大片。

咆川在攻,可是攻不進去。青鴉在守,守得點滴不漏。

“弘定青鴉,只憑一把劍就可以匹敵大能請法,你可聽過此人?”

“弘定遠在邊緣水域,鮮有往來。”盧通點了點頭,收回視線,掃過身邊幾人。

周圍人面色各異。爵天牛胸膛高挺,看起來神色十足。剛才出手時,眾人之中除了盧通外,只有他和爵名峰聯手斬殺了福王。

鹹赫神色複雜,風雲變幻地太過勐烈,堂堂寶國之主竟然隕落,早年跟隨的血煉國之主看起來也難逃一死。

徐陵眼神閃動,氣息也有些散亂,大戰剛起時本想攔下一個敵人,可是剩餘幾人全部被盧通擋下。

他不禁有了一些不妙的猜測。

“諸位,一起出手?”

“好!”爵天牛大吼一聲,抬手祭出百餘尊黑牛法寶。徐陵趕忙收起念頭,看了咆川一眼,抬手祭出一柄飛劍。

數十道寶光飛出,很快便轟開囚籠的一角。

“盧通。”獅頭揚起發出一道沉悶聲音。盧通沒有出手。大局已定,已經不需要他親自出手。

“咆川。”

“倪宣曲呢?”

“死了。”二人說話時,青鴉沒有逃出囚籠,而是和之前一樣,始終盤坐在原地揮出劍光。

咆川沉默了一會兒,捨棄殘籠,收回青河,縱身飛起化作一尊十丈水獅。

“可敢與我一決生死?”盧通笑了下,正要開口時,一道熟悉的聲音響起。

“噓~”一瞬間萬籟俱寂。青鴉箭射而起,祭出長劍。

“休!”劍鳴聲響起,劍格中蔓延出無數道劍痕,衝入四處瀰漫的水汽、煞氣中,顯現出根脈狀的輪廓,覆蓋方圓數里。

劍尖刺入水獅時,無數道劍痕同時落下。水獅左側肩頭炸開一個碗口大的水洞,下一瞬隨著幾道水紋閃過,再次恢復原狀。

“不聽則定,不念蒼生!”青鴉縱身而起,輕吟一聲,劍格中蔓延出的劍痕化作數十尊人影,一起殺向水獅。

水獅被剝去一層

“皮毛”。

“不聽則定,不纏得失!”青鴉繼續落劍,劍痕化作一顆大樹,一半枝葉繁茂、另一半則只有幾根枯枝。

“不聽則定,不貪驕奢!”一時間天地間只剩下青鴉的聲音。

“滾!”水獅打破了寂靜,口吐水霧,霧中水光瀲豔,吼道:“盧通,堂堂一國之主……”

“噓~”青鴉截斷了咆川的話,繼續落劍,道:“不聽則定,不沾邪佞。”水汽、煞氣消散一空。

劍痕不再顯露,但是所有人已經知道,看似普通的每一劍,背後都隱藏了一種肉眼難見的變化。

“好厲害的手段。”

“嗯,耳聽一切,咆川的所有反擊全部被‘聽’到了,他傷不到此人。”溫過、萬妙純小聲交談。

盧通聽到後暗自頷首。青鴉很有手段。防守時,守得無隙可乘;出手時,攻得料敵於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