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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月後。

一艘形如蜈蚣的扁船緩緩靠近麴生沙島,船上站著幾十名雙頭、四臂的披甲修士,人人手持長槍、雙刀。

泥蜈蚣,小兆國的戰船之一。

一艘小船靠近過去,兩個人影登上泥蜈蚣,在披甲修士的包圍下進入船艙。

“鬍子寒!”

一箇中年坐在椅子上,臉色陰沉的盯著下方一個人。

鬍子寒也是中年人。

只不過二人截然不同,一個白、一個黑,一個富貴、一個寒酸,一個氣勢洶洶、一個畏畏縮縮。

中年人又看向旁邊,道:“你是誰?”

“顧笛!”

顧笛仰著頭,直視上面的中年人。

中年人緩緩點頭,道:“你就是顧笛,我聽說過你,就是你挑撥他們犯上作亂。來人!”

“在!”

兩個披甲修士進入房間,把鬍子寒、顧笛夾在中間。

中年人站起身,狠狠地盯著顧笛,道:“給你最後一次活命的機會,藏在後面的‘夫子’在什麼地方?”

顧笛左右瞥了一眼,哼了一聲,道:“朱掌櫃,你是來談條件,還是來立威的?”

“你以為我不敢殺你?”

“你以為站在這裡的只有一個顧笛?”

顧笛盯著中年人的雙眼,大聲道:“朱掌櫃,上千人吃不飽飯,你今天殺一個顧笛,明天還有幾百幾千個顧笛站出來!”

二人互相對視。

顧笛察覺到朱掌櫃眼中閃過一絲退縮,想起夫子交代的話,立即道:“朱掌櫃,你知道沙島上的人有多苦嗎?”

朱掌櫃轉身坐下。

顧笛道:“一年多以來,蟹場的人每天除了養蟹,還有挖新蟹場。蟹坊,每個人每天必須捶打出二十片蟹殼護甲。比一年前辛苦幾倍,一年來糧價也翻了一倍。可是我們的工錢呢?只漲了一點零頭!”

“大敵當前,不光你們辛苦。”

朱掌櫃坐下後似乎換了一張臉,嘆息道:“你們知不知道,你們罷工時,我們的玲瓏道兵正在外面和敵人拼命!”

旁邊,鬍子寒低下頭,心中生出一些愧疚。

顧笛紋絲不動,大聲道:“我們也在拼命!我們在拼命的養蟹、拼命的鍛造蟹甲,還是餓著肚子拼命!”

船內二人交鋒時,四面八方鑽出一艘艘小船、船屋等,逐漸靠近泥蜈蚣,把大船團團圍住。

“漲工錢!”

“漲工錢!”

“漲工錢……”

聲音傳進房內,朱掌櫃臉色瞬間陰沉下去。

“你們想幹什麼?”

顧笛道:“朱掌櫃沒有聽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