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通揮手打出花枝雷龍,鑽入山谷,吞噬了一整朵腐龍花。彩光再次出現。

一部分視野中,萬物生光、天地流轉,另有一股類似醉酒的眩暈,讓人睡意極濃,睡意剛起,眼前的無數彩光變得十分柔軟,似乎成了一張天下最舒服的大床。

盧通低頭看去。山谷中,花枝雷龍已經躺在瘴氣中。胤

“迷藥?”

“都有,迷藥、幻藥,還有麻藥、癮藥。”盧通念頭稍動,花枝雷龍終於驚醒,從山谷中飛起。

剛才吞下的花朵仍在腹內,紮根一般散出許多彩色紋路。體表也纏繞了一層瘴氣,化作一層虛濛濛的綵衣。

隨著一道雷芒閃過,彩色紋路全部消散。他收起花枝雷龍,道:“這些瘴氣可以攔住濟國?”

“可以,這些腐龍花是從萬里毒瘴引來的,配合幻術時事半功倍,濟國的法寶也無法剋制。”胤

“那魔族呢?”盧通側目看去。半個月前,自珍王殺入呦狐國境內,藉助地利之便,一連攻下一座狐山、四座人奴城。

面對猶如黑潮的魔眾,呦狐國竟然毫無反抗之力。庸慵揚起鷹頭,澀聲道:“誰能料到,天下竟有如此狠毒之人。”

“如何狠毒?”盧通對魔眾的手段也十分好奇。胤庸慵道:“百萬之眾,自毀六識中的眼、鼻、舌、身,僅剩下耳、意雙識,雖然仍是人形,但是已經與野獸沒有分別。”盧通心中暗驚。

好狠的手段。和自珍王比,連以刑罰酷烈聞名的茲國也算得上一處福地。

“你們擋不住?”

“狐妖肉身孬弱,人奴也不堪一用,只有十多萬頭零散妖族可以一用,這些魔眾是呦狐國的天生死敵。”盧通眨了下眼,開始動念丟下呦狐國,轉而與自珍王結盟。

胤這時,庸慵散出一道金光,道:“天命難違,呦狐國的命數盡了,我們之前的約定是否還作數?”

“當然。”

“好,我回去便著手‘遷神’。”

“角竹箏怎麼辦?她可以請祖師降法,就算這次敗了,也還有兩次機會?”

“根基已毀,再掙扎也無濟於事。遷神之後,我在洪山盆地開闢一處‘參法靈地’,你可以前去開闢洞府。”

“好。”……胤勢如破竹。魔眾一路北上,攻山占城,死傷極重,可是絲毫沒有頹勢,反而越發生猛。

勢如山傾。呦狐國一路潰散,連番大戰後,更有人臨陣倒戈,投入了自珍王麾下。

半年後。盧通懸在遠處,與幾個人影站在一起,看著遠處熟悉的山峰。

當年的法源山,如今的狐源山,以後的……以後叫什麼名字,全看今天勝負如何。

“角竹箏,出來吧。”自珍王、李遊海、天福王,一起圍住狐源山,佈下十方傳死陣。

天上落下一道輕紗般的暖風。

“請法了。”

“應該是沐香山的妖祖,不知是什麼手段。”耳邊傳來幾聲低語。其中一人問道:“盧道友,你與自珍王、角竹箏全都交情匪淺,你覺得今日誰能取勝?”胤盧通側目看去。

是原真人。當年對付三名王、自珍王時,他、角竹箏都在原真人的手下效力,兜兜轉轉,幾人又重新撞到了一起。

“濟國。”原真人笑著搖了搖頭,道:“該是良妖正國。無論勝負如何,從此之後此地數千裡全部淪為絕地,良妖正國免去了一方憂慮。”盧通神色不動,道:“什麼樣的絕地,可以擋住濟國?”二人說話時,角竹箏從山上走出。

“自珍王!”聲如洪鐘,隆隆回蕩。天上的雲層瞬間潰散,地面也揚起一層浮土,地底下無數魔眾口吐黑血、臟腑破碎。

盧通等人也臉色瞬變。

“李遊海!”角竹箏又喊了一聲。傳死令接連崩潰,轉眼間只剩下三枚。

“天福王!”第三聲落下,最後三枚傳死令也轟然炸開。

“啪、啪、啪!”自珍王拍著手掌,走出幾步,道:“不愧是古仙之地的狐女,威震天地,好神通!”角竹箏沒有理睬,又喊道:“賀治!”

“啊!”遠處一個元嬰真人痛叫一聲,立即轉身逃走。胤盧通不禁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