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秋風微涼。

田府佔地極大,府裡沒有常見的假山、湖泊、花園等。

除了一棟略顯華麗的三層木樓外。

只剩下成片的矮破屋子。

燈火下,幾百個怪模怪樣的小孩子、半妖、妖獸,排隊上交銀錢。

然後去院裡的大鍋灶,領吃的。

交的多,吃雜燴菜、剩飯、雜燴麵條。

交的少,啃饅頭。

沒錢交, 捱上一耳光,再被攆去牆腳喝秋風。

小傢伙們飢一頓、餓一頓,早已經習慣了。

捱上一耳光也不傷筋動骨。

最多臉疼一會兒、紅一會兒,碰見賊頭心情不好,手重了,最多再暈一會兒。

沒什麼大不了的。

一群小傢伙們窩在牆角,有說有笑。

“喂, 蛇皮, 嘿嘿, 我今天瞧見你捱揍了。哈哈,早說了,那家的婆娘脾氣暴,你還去她家討飯。”

“誰有吃的,我餓兩天了。”

“吃一口還兩口,我明天就去李善人家打滾兒。”

“我有!我都三天沒有撇大條了。”

“滾!”

“哈哈哈,我也有!”

“快冬天了,我們一塊去鄉下弄件厚衣裳吧?”

“不弄!去年好不容易找了一件,回頭就被瘋狗搶了,今年我光著身子過,凍死他娘個狗日的!”

“汪、嗚,你, 罵誰!狗!”

“小斑皮, 他沒罵你。瘋狗他娘是狗日的,你是你爹日了狗,你倆不是一家。”

“對對對。”

“你倆同姓不同宗。”

牆內喧囂。

牆外安靜。

僅僅一牆之隔。

三個黑影靠牆站立, 腳下綁著一個暈死過去的乞丐。

盧通小聲問道:“宋兄?”

“嗯。”

宋言柏一襲黑衣,蒙著面, 頭上還戴了一個黑斗笠。

旁邊一個略矮些的身影,用一層白煙罩住身體。

“怎麼帶人來了,他是誰?”

盧通盯著第三個修士。

殺田千畝,不算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