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黑、風冷。

菸草鋪內。

老康拿起菸斗,遞過去道:“來一口?”

“不抽。”

修士的菸草裡,加的料很多。

老康的菸草黑得像煤粉,不像好東西。

盧通看到櫃檯下面,抽屜改成了一個小床鋪,問道:“你睡這裡?”

“對!”

老康抽了一大口旱菸,表情十分愜意。

盧通朝他比了個大拇指,笑著道:“睡鋪子裡,省得租房子,能省不少錢吧?”

老康笑得滿臉褶皺,搖頭道:“不多,不多。”

“積少成多嘛!透露一下,你有多少銀子?”

“想抄我的底?”

盧通笑著點頭道:“對,送您老一程。”

“小鬼頭,瞧見你第一眼,就知道不是善茬。”

兩人像許久沒有見過的老朋友,說話時臉上都帶著笑容。

老康又美美地嘬了一口。

煙鍋子裡的“煤渣”迅速變紅,一股熾熱的濃煙被吸進喉嚨。

盧通盯著老康,沒有急著出手。

此時,渾身血肉像一根根竹筍,剛剛凸出筍尖,正在破土而出,還沒有到最佳狀態。

不過,快了。

“老康,你見過羊心藤嗎?”

“你為了這個東西來的?”

盧通點頭道:“對,在哪兒?”

“還能是哪兒,原府唄。不對,現在是耿府了。”

和盧通猜測的一樣。

羊山神墟里,唯一一處每晚都是燈火通明的地方,就是耿府。

“耿府哪兒?”

“耿府後院有個地道,羊心藤就長在下面。”

盧通緩緩點頭,吐出一口氣道:“老康,你覺得我能不能搞到手?”

“不好說。”

“怎麼不好說?”

老康沒有再開口。

一直掛在臉上的笑容一點點收起。

盧通也一掃之前的和善。

隨著最後一口氣吸入,雙眼猛得爆出兇芒。

火候,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