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怪蟹還在源源不斷從海里爬出,數量多到無以計數,朱堯二人腳踏白雲,懸浮在高空上,忍不住一臉驚駭。

夜色籠罩下,劫掠島本是黑漆漆的一片,可現在入目所及,地面白慘慘的像是倒了層生石灰。

血顱部落點燃四面的粗木柵欄,火焰熊熊燃燒,只從火焰迅速竄起的速度就能判斷出他們早有準備。

普通木材的燃燒速度不會那麼快,一定是提前在粗木柵欄上刷了動物油脂。

在石油酒精尚未普及的年代,從動物體內提取的動物油脂就是最好的助燃物。

白色怪蟹十分恐懼火焰,明明數量極多,只需悶頭向前衝,輕而易舉就能碎掉腰身粗的柵欄,但它們都駐足在火牆半米的距離外,吱吱吱怪叫著,層層疊疊摞了起來,一步都不敢向前。

火光中,朱堯看清了血顱部落駐地裡的人,清一色胸口紋著血色骷髏的壯漢,數量約在五百上下,駐地中間立著一杆大旗,旗面鮮紅,中間繡著一個猙獰恐怖的白色骷髏頭,隨風舞動時,骷髏頭在怪笑和哭泣兩種表情之間輪換,看得人心尖發顫。

“血骨戰旗。”朱堯低聲呢喃,目光在血顱部落駐地裡飛快掃視,很快將目光停在了骨瘦如柴的竹竿身影上。

“第六祭司,血骨。”

血骨是他的稱號,也是他的名字。

在十祭中,血骨最為特殊,因為他有著一支完全歸屬於他的五百人戰團——血骨戰團。

血顱部落裡,祭司地位崇高,有著各種特權,可唯獨兵權,是牢牢掌握在血顱大酋長手中的。

沒有血顱大酋長的允許,私自調兵遣將,就是不可饒恕的重罪,哪怕身為十祭,也要面臨殘酷的懲罰。

唯有第六祭司·血骨,有著一個五百人的戰團,而且這五百人全是精銳的狂暴武士。

狂暴武士,隨隨便便一個拿出來至少是十夫長的職位,實力差不多的就可以擔任千夫長的職位,現在全集中在血骨的麾下,擠在一個戰團裡,其餘九位十祭,就沒有不嫉妒此事的,哪怕是睿智的血顱大祭司,都頗有微詞。

可是血骨依舊統帥著血骨戰團,成了血顱大酋長手中最鋒利的一把尖刀。

攻無不克,戰無不勝。

面對漫山遍野的白色怪蟹,血骨的面上看不出一絲擔憂。他揮揮手,狂暴武士撕下遮雨布,露出五座投石機,轉動絞盤,搬出一個個木桶放在投石機上,四下隨意拋射。

現在的火炮還是稀罕物件,不是每個風帆海船上都能列裝,沒有火炮的海船上,能裝載的遠端打擊武器只有床弩和投石機,前者因為部件較為精細,弓弦等部分在海上難以保養,所以遠不如投石機的使用數量多。

血顱部落這些投石機個頭小,明顯是從海船上卸下來的。

木桶劃過半空,砸在地上滾了滾,碾死幾隻白色怪蟹,就被不斷到來的白色怪蟹肢解拆分,壓在了蟹群下面。

朱堯看得清晰,木桶碎裂的時候,有渾濁的白色膠體散落,木桶被白色怪蟹拆分後,這些膠體就擦蹭在白色怪蟹身上。

由於白色怪蟹的密集程度,很快一傳十,十傳百,使附近的白色怪蟹都染上了白色膠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