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日峽谷旁,一千多名血顱戰士結成散亂的方陣,站在懸崖邊,俯視下方紅色的河水。

大風吹得戰旗咧咧作響,下方河水拍打著礁石,隆隆作響,二者交相輝映, 組成肅殺的氛圍。

方陣的中心,有三頂極大的轎子,轎體寬大,前後長約三十米,寬約十五米,前16後16, 共有32名血顱戰士抬著。轎身通體以血紅帳布遮掩,帳布上繪了一幅血祭圖, 圖的正中間是一個圓形大坑, 數量極多的無頭屍體倒在其中,坑邊豎起數根木樁,上面綁著少男少女,另有斷頭臺置於坑邊,臺上跪著活祭品,行刑者高舉石斧,作勢欲砍。

大風吹來,帳布獵獵抖動,恍惚間行刑竟似真的揮動了石斧,砍下了活祭品的腦袋。

轎頂嵌著一個碩大的骷髏頭,空洞的眼眶和嘴巴往外吐著熱氣,平添幾分詭異。

此時最中間的轎子裡,三名衣著華貴的祭司呈品字形坐下。

居中之人高大非常,面帶骸骨面具,披著一件寬大的血色斗篷, 將全身嚴嚴實實罩住,看不清具體樣貌,往那一坐,宛如熊羆。與本人相比,更吸引人目光的是置於此人右手邊的巨大戰錘,錘身長有兩米,錘頭是一隻造型猙獰,獠牙利齒,頭上長角的怪物頭骨,錘柄則是一連串粗細不同,十分扭曲的脊骨組成。

坐在左側的人,枯瘦乾癟,雙眼蒙著一層黑布,兩側肩膀各長出一個腦袋,這兩個腦袋與中間的腦袋沒有不同,雙眼處都蒙著一層厚厚的黑布。他雙手捧著一個黑色水晶球,正在低聲自語,唸唸有詞。

坐在右側的人,是個女人。上身半果,下身穿著紅色褲裙,脖頸間盤著一條赤紅色細蛇, 紫色長髮如星河倒懸,明眸皓齒,身段婀娜,五官比索赫德人種更為立體,是一名海外人。

要是朱堯在此,和多德奇達提供的資訊一對,立即就能辨認這三人的身份。

居中之人是第三祭司,“血座”託爭。血顱部落中最強戰士,能征善戰當屬第一,武器骷髏錘的錘柄,是用一個個戰敗部落酋長的脊骨打造而成。

“血座”之名,意為血顱部落的基座,血顱部落半個江山都是託爭打下來的。

左側之人是第五祭司,“祭卜”門尼,十祭裡最神秘最低調的一位,聽說能預測未來,很少有人見其出手。

右側之人是第七祭司,“血蛇”維斯尼娜,十祭裡唯一的女性,唯一的海外人,成為十祭時間最短的新起之秀。

轎子裡氣氛靜默,只有“祭卜”門尼喃喃自語的聲音,託爭和維斯尼娜目光都集中在門尼手中的黑色水晶球上,目光之中難掩緊張。

良久,黑色水晶球似乎亮了亮,門尼停下自語,中間的腦袋開口道:“沒錯,絕佳的祭品,至少是大靈級別,就在前方不遠處。”

左側腦袋說道:“受過傷,正在修養。”

右側腦袋說道:“有劇毒,能操縱死屍。”

然後齊聲道:“是古老者。”

“好!”託爭興奮地一拍巴掌,聲如洪雷,道:“獻祭一名古老者,吾主必定從沉睡中醒來,再度讓部落踏上征服之旅。這段時間什麼都不能做,實在是憋壞我了。”

他扛起骷髏戰錘,大笑道:“我這就命人度過峽谷,活捉古老者。”

“真是沒頭腦的蠻子!”維斯尼娜翹著小拇指,翻了個白眼,傲聲道:“你當古老者都和你屠殺的那些部落一樣弱小麼?存活時間超過千年的強大生物才能稱之為古老者,你那破錘子說不定還沒有人家指甲蓋大,給人修腳去麼?”

“維斯尼娜!我忍你很久了。”託爭吼道:“每次戰鬥你都漲他人威風,滅己方士氣。你已經不是諾爾巴人了,收起你那副刁鑽的面孔,否則我把你錘成肉泥。”

維斯尼娜渾然不懼,慢條斯理用小拇指撓了撓耳朵,輕笑道:“這和我是不是諾爾巴人有什麼關係?我只是單純質疑你!的!腦子!”

“夠了!”

“停止!”

“爭吵!”

門尼的三個腦袋一人一句話,最後齊聲道:“過峽谷,找地方宿營,等後勤物資到達。”

託爭冷哼道:“要不是斯丁那個傢伙膽小如鼠,其餘祭司都不在附近,我才不會叫上你分享功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