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芸亮就更不用說了,去年才過來,比蕭飛還小了三歲,毛孩子一個,不過蕭飛和他倒是挺投緣的。

眼下師兄弟三個都跟著郭德強一起住,這也是相聲門裡的規矩,三年學徒,兩年效力。

學徒期間,師父管吃住,時不時的給零花錢,徒弟賺了錢都是師父的,等到三年期滿,正式擺枝就算是出師,隨後兩年徒弟免費給師父幹活,報答恩情。

“小飛!過去給小潘說說八扇屏,背是背下來了,可就是氣口總不對,你給說說去!”

蕭飛一看就知道郭德強和師父有話要說,答應了一聲,叫上潘芸亮就進屋了。

“師哥!剛才就一個勁兒的給我使眼色,什麼事啊?”

於清朝屋裡看了一眼,壓低了聲音說道:“孩子的事兒唄,小飛跟著我也有四年了,我看著孩子不錯,打算正式收了,弄個擺枝的儀式,也讓孩子有個名正言順的傳承,德強,我打算找你做引師,你什麼意思?”

郭德強一聽就笑了:“好事兒啊!我哪有什麼意思,您這是捧我呢,我看著小飛這孩子也好,踏實,穩重,性子好,什麼時候辦,師哥您言語,我保準到。”

引保代裡面的引師有了,於清解決了一檔子事,心情大好:“得嘞!咱們可說定了,回頭我那邊操辦好了,再給你準信兒。”

說完自己的事,於清又道:“德剛!住你家裡這幾個,打算什麼時候正式收啊?”

“再看看,先不著急呢,性子還得再磨磨。”

於清聽了,也沒再說什麼,本來就是人家門裡的事,他這個外人剛才問的那句就已經逾越了。

再說了,郭德強現在的師承都模糊不清,說是在天津那邊有個師父,可那邊似乎不大承認,趕緊岔開話題,興趣相投的倆人又聊起了這兩條德牧。

不過於清心裡卻在想著另外一件事,盤算著要不要替這位好友和他乾爹搭個橋,看看能不能有個門戶。

屋裡。

“在想當初,後漢三國有一位莽撞人。自從桃園結義以來,大爺姓劉名備字玄德,家住大樹樓桑。二弟姓關名羽字雲長,家住山西蒲州解良縣。三弟姓張名飛字翼德,家住涿州范陽郡·······”

啪!

蕭飛聽著,直接抄起一把扇子照著潘芸亮的胳膊就打了過去。

“哎呦!”

“剛才涿州的州字禿嚕了,你嘴裡再給我拌個蒜試試的,重來!”

郭德強在大興的這個院子,蕭飛平時也經常跟著於清過來,潘芸亮沒少在他的手裡溜活,只要出了錯,他可是從來都不客氣。

想學相聲就得有捱打的準備,拿著扇子抽一下算是輕的,下手黑的直接一個窩心腳過去,保準半天都爬不起來。

潘芸亮一臉的委屈,不過一點反抗的念頭都沒有,顯然之前沒少被蕭飛打過。

一旁正扒蔥的王薇見了忍不住心疼,剛要說話,就被白惠敏給拉了一把,立馬反應過來。

“亮子!還不謝謝你師哥!”

潘芸亮猶豫了一下,連忙躬身道謝:“謝謝師哥!”

這就是相聲門裡的規矩,打你是為了你好,打你是教你以後吃飯的手藝,說白了,我今天給你一個大嘴巴,你記住了,學會了,以後憑著這門手藝出去掙錢吃飯,不至於餓死,這是恩德,不但不能埋怨,還得畢恭畢敬的道謝。

舊社會的相聲學徒,在師父家裡學本事的時候,哪個不是挨打受罵的,不在學徒的時候,把該受的,不該受的委屈全都嘗過一邊,真等上了臺,底下有個觀眾白上一眼,都能熬淘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