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飛下了飛機,在回家的路上,接到了喬三木的電話。

南京那邊下午場的演出已經結束了,幾乎滿座,能有這個成績,已經算是非常不錯了。

聽喬三木說,他和潘芸亮演出前在門口打快板圓黏子的事,蕭飛也是大笑不止。

「還真有你的,連這主意都能想出來。」

喬三木苦笑道:「不然怎麼辦呢?真要是頭天演出,只坐一半的人,還不得讓人笑話死啊!」

德芸社剛到南京的那兩天,南京的相聲門同行,紛紛唱衰德芸社,更是對著媒體放話,德芸社在南京幹不了一個月,北派相聲和南派相聲完全不是一回事,德芸社的相聲在北方吃得開,到了南方肯定水土不服,觀眾不會認。

可以說,所有人的眼睛都盯著今天的這場演出呢。

一旦上座率不理想,到時候,那些人能直接過年,跑到德芸社門口來放炮仗慶祝。

喬三木可不想德芸社的招牌在他的手裡砸了鍋,這才想出來這麼一個主意。

「我也是想起來當年在天橋劇場的事,這才動了歪主意。」

喬三木剛來德芸社的時候,每次演出開始之前,李京等人還會拿著快板去門口攏人,他也算是有樣學樣。

「這怎麼能算歪主意呢,行啊,三木,都學會怎麼圈人了,不錯,不錯。」

說心裡話,蕭飛是真覺得挺欣慰的,按照喬三木說的,演出開始前半個小時,才只賣出去一半的票,如果他坐以待斃的話,往後南京分社只怕會越來越艱難。

人都有從眾心理,比如出去吃飯,人們都會選客人多的店,因為會本能的認為,人多的店,做出來的東西肯定好吃。

如果今天南京分社的上座率只有一半的話,那麼肯定會有觀眾覺得,德芸社的相聲也不過如此。.z.br>

因為如果真的好,觀眾不可能會這麼少。

等到這種印象形成之後,接下來的觀眾將會變得越來越少,一直到即便是德芸社的鐵粉,明明想進去聽,可心裡卻在猶豫是不是值得花錢。

所以,在蕭飛看來,喬三木今天的做法,無異於力挽狂瀾。

要是沒有他和潘芸亮站出來,直接拿著快板去門口攬客的話,德芸社的這塊招牌,極有可能第一次在南京正式演出,就被砸了。

掛了電話,坐在後面的李京連忙問那邊的情況,等蕭飛把事情說了,他也不禁一陣大笑。

「好,好,這倆孩子還真有主意,不錯,能拉的下來臉,是個合格的相聲藝人了!」

李京這話,可不是單純的開玩笑。

在過去,想要學相聲,進門第一件事就要學會怎麼要錢。

相聲是一門藝術,更是一門手藝,過去的相聲藝人,甭管多大的腕兒,進了這一行,都是指望著能憑藉這門手藝賺錢吃飯,養活一家老小。

如果連要錢都不好意思張嘴的話,趁早別幹這行,即便是說學逗唱再好也沒用,賺不來錢,早晚得餓死。

就是蕭飛當初剛開始學的時候,也是從要錢開始,對待什麼樣的人,說什麼樣的話,這都是有技巧的,得說到對方心甘情願的把錢掏出來。

而且,過去的相聲藝人演出,都是撂地,大街上找塊兒地方,張嘴就說,要是不會圓黏子,誰知道他是幹什麼的啊!

只可惜,現在的演員都拉不下臉來,這門手藝也沒多少人會了。

喬三木和潘芸亮今天確實夠讓人驚訝的,倆人大大小小也是個角兒了,居然還能站在大街上打著快板攬客,確實難得。

「少爺!這些你該放心了吧?」

李京看得出來,蕭飛儘管看上去挺

淡定的,可心一直懸著呢。

他也怕南京分社頭天正式營業砸了鍋。

「放心了,放心了。」

蕭飛笑著回應道。

分社的生意不錯,確實值得高興,更讓他高興的事,遇到狀況了,喬三木能想辦法去解決,看到師弟的成長,更讓他欣慰。

先把李京送到家,緊接著蕭飛也得回家了,南京那邊的事可以先放一放,他現在最想的,就是趕緊回家去見閨女。

都說一日不見如隔三秋,蕭飛都四天沒見著甜甜了,早就想得撓心撓肺的。

「回去吧,路上慢點兒!」

目送著孟賀堂駕車離開,蕭飛趕緊轉身朝著家的方向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