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奇林這會兒感覺自己都要背過氣去了。

以前看著他們家老頭兒和師父,或者是兄弟們在臺上說相聲,他還沒覺得有多難,不就是說話嘛。

段子都是寫好了的,只要照著詞兒說,該鋪的鋪,該墊的墊,到褃節兒上翻包袱,把觀眾逗笑就行了唄。

現在真的輪到他臺了,還沒等往上走呢,他就感覺腿肚子開始轉筋了。

剛剛在休息室裡待著,喘氣都覺得費勁,便出去透了口氣。

可隨著演出開始的時間越來越近,郭奇林就覺得自己要完蛋了。

「哪去了?」

郭奇林看到蕭飛,頓時覺得心跳又快了幾分,一想到待會兒要在蕭飛的面前說相聲,他都想跑回家,把自己關屋裡一輩子都不出來了。

如果只是師父於清在的話,或許還能好點兒,於清對他的教育,一直都是鼓勵式的,甭管他說的怎麼樣,於清都能從中找出亮點,然後對著他好一通誇。

蕭飛就不一樣了。

郭奇林之前在蕭飛家裡住了很長一段時間,每回到了溜活的時間,他感覺都跟過鬼門關一樣。

因為甭管他說成什麼樣,有的時候,明明自己感覺還挺不錯的,可到了蕭飛的嘴裡,任嘛不是,能把他扒飭恨不能一腦袋撞死。

今天要登臺,本來就緊張,看到蕭飛更是緊張到不行了。

「我……我……」

蕭飛打眼一看,就知道郭大林這是緊張了,還沒登臺呢,就緊張成這樣,待會兒要是真上去了,面對著好幾百觀眾,他還不得直接暈倒在臺上啊!

「怎麼了?嘴咋還不利索了?」

「我……沒有,呵呵!師哥,我……我就是緊張!」

郭奇林傻笑著,這一刻,他是真正體會到了德芸社一眾相聲演員有多不容易。

同時心裡也在納悶,嶽芸龍那種心理素質的人,第一次登臺的時候,是怎麼走上去的啊?

「緊張正常,可你現在能緊張,待會兒只要腿往臺上一邁,你要是再緊張的話,那可就不行了!」

蕭飛說著,看向了一旁的閆賀翔。

「大壯,今個你們倆打算說個什麼啊?」

閆賀翔忙道:「師哥!於大爺幫著選的,我們哥倆開場說《汾河灣》。」

活不錯,挺出彩兒的。

其實要是按照蕭飛的意思,郭奇林剛登臺,不先把《打燈謎》、《對春聯》、《八大吉祥》,還有《金剛腿》這類文字遊戲的活挨個使一遍,就別考慮別的段子。

可這個活是於清幫著選的,蕭飛是當徒弟的,哪能質疑師父的決定。

「過了幾遍了?」

「十遍了,我感覺大林溜得挺活泛了。」

蕭飛聽著笑了一下,在臺下就算是溜一百遍都沒用,不真正上臺使一次,都不能算會了。

「大林,有把握嗎?」

啊?

郭奇林一驚,看著蕭飛,他也不知道該怎麼說了。

說沒把握,那是等著捱罵呢!

可當著蕭飛的面,說自己有把握了,還真沒那麼大的臉。

他學相聲,從基本功,到成本大套的活,差不多都是蕭飛手把手教的。

連蕭飛到現在都不敢說自己的藝術成了,他算哪根蔥啊!

敢說有把握的話。

閆賀翔也看出來了,哭笑不得的說道:「師哥,您就別難為大林了,他已經夠緊張的了,這會兒還是讓他穩當穩當吧!」

蕭飛看向郭奇林,好傢伙的,這小子現在臉上都沒有血色了。

「沒出息的玩意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