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鋒和欒芸博的房間,孫月也被請過來了,蕭飛進來的時候,他們仨正陪著兩個年輕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天。

「二位師叔,怠慢了!」

從房間出來,這幾步路的工夫,蕭飛已經想起了這兩人的身份,高個留著平頭的那一位叫王生。

王生師從西北相聲名家鄭文喜先生,鄭先生今年二月份過世的時候,郭德強還等特意派人來西安弔唁。

他們這一枝再往上倒的話,鄭先生師從寶字輩相聲藝人全常寶,全常寶則師承壽字輩相聲大師郭啟儒先生。

論輩分的話,王生是明字輩,和蕭飛的師父於清同輩。

另外一個身材敦實,有點兒地包天的青年名叫苗濮,師從相聲名家鄭小山,鄭小山師從王本林,王本林師從壽字輩相聲藝人連秀泉。

這麼算下來的話,苗濮也是明字輩的。

所以剛一見面,蕭飛便稱呼兩人「師叔」,甭管人家是幹什麼來的,禮數上,蕭飛必須得盡到了。

蕭飛之所以知道他們兩位,也是之前鄭文喜先生過世,當時郭德強派了高鋒和欒芸博作為德芸社的代表出席追悼會。

兩人回去之後,曾跟蕭飛提起過,西安這邊也有了民間相聲班社,攢底的兩位大角兒,名字就叫苗濮和王生。

當時蕭飛沒在意,剛剛聽到劉佳提起這兩個人的名字,很快就想起來了。

苗濮和王生也起身,對著蕭飛一拱手,算是打過了招呼。

「客氣了,咱們歲數差不多,可以平輩論交!」

蕭飛笑道:「這可不敢當,您是長輩,該怎麼論,就得怎麼論。」

說著,請兩人坐下。

劉佳給蕭飛也搬過來一把椅子,蕭飛擺了擺手,讓其他人先散了,剛剛其他演員也都知道有西安本地的相聲同行來了,都想過來瞧個熱鬧。

「二位師叔,初到貴寶地,本來應該我登門拜訪的,可實在是不知道您二位的地址,怠慢了,還請您二位多原諒!」

跑江湖賣藝的,到了一個地方,首先要做的就是拜碼頭,就想之前蕭飛在天津,過來之後,先得去拜訪馬常兩家,隨後又去給其他的相聲門前輩送去了請柬。

去不去在人家的心思,可蕭飛要是不露面的話,那就是他不懂規矩了。

可西安這邊,蕭飛還真記不起來,有哪一位是在門裡輩分重的,原先有一位鄭文喜先生,還在二月份過世了。

於是也就疏忽了這件事,現在人家主動登門,蕭飛還真有點兒不好意思。

苗濮對蕭飛的態度倒是很滿意,連忙說道:「沒關係,都是同行,德芸社來西安演出,該是我們盡地主之誼。」

蕭飛淡淡的一笑,沒立刻接這話,高鋒、孫月和欒芸博聽了,也是微微皺眉。

苗濮剛才這話說的,學問可就深了。

什麼叫到了西安,就該他們盡地主之誼?

這分明就是在說,西安是他們的地盤,德芸社就算是再怎麼紅,到了西安演出,最多也就算是過江龍,演出結束之後,立馬就得走人。

看起來,這倆人還真不像是過來拉關係的,反倒是來探他們的底,看看德芸社來西安到底是什麼意思?

去年郭德強來這邊演出的時候,苗濮和王生沒現身,今年輪到蕭飛來西安,他們就主動找上門來,怎麼還突然覺得來者不善啊!

可人家沒表現出來,只是一句話,蕭飛也不能如何,只能陪著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