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你說,我會的可不多,我再點一齣戲,要是還不行,咱們也就別說了,咱們來唱一段黃鶴樓。」

「黃窩頭?」

「出車禍是把你耳朵也給撞殘廢了啊?」

舞臺上,孔芸鵬和李芸東正在說的這一段是傳統相聲《黃鶴樓》,倆人一登臺,蕭飛和張文天就坐在臺口了。

蕭飛沒那麼高的期望,也不可能他剛教訓完,孔芸鵬就能來一個原地飛昇,但至少在態度上,應該有所變化了。

這場節目從最開始的鋪,倆人就很穩當,連著幾個小包袱,場子也逐漸的熱了起來。

「還黃窩頭,窩頭都是黃的!」

「不對!」

孔芸鵬拿著架勢,搖頭晃腦的說著。

「誰說窩頭都是黃的?要是拿江米做的呢?黏米做的呢?憑什麼說窩頭都是黃的,我跟您諸位說啊,這窩頭也分好多種做法,怎麼做才好吃呢?這個我瞭解,得先……」

「行啦!」

李芸東適時的攔了一把,他的捧哏風格就是穩,在舞臺上也力求隱身,全力烘托逗哏演員,可是因為孔芸鵬自打回來之後,在臺上越來越蔫兒,他也不得不被迫改變風格,甚至還模仿史愛棟,開始在臺上懟。

「您這是又餓了吧?真要是餓了,您也忍忍,待會兒出門奔左邊走,名流食府,提我的名,還能給你打八折。」

哈哈哈哈……

這個現卦也響了。

「大東提高的挺快!」

李芸東的表現確實讓蕭飛挺意外的,原先這胖彌勒佛給他的印象,在臺上都很少張嘴,除了把控著節奏,將所有表現的機會都留給了逗哏的。

「確實,這孩子捧哏都有點兒可惜了,前些日子剛從我這裡學了兩個單口,到德芸書館說了兩回,我去看了,真不錯。」

張文天就喜歡李芸東這種踏踏實實的孩子,再加上他和李賀傑還有半師之誼,平時也經常提點李芸東。

「行啦!角色都分好了,咱們趕緊唱吧,哎呀,我都等不了了,趕緊的,唱,張嘴!」

孔芸鵬一邊說,還側過身,貓著腰,倆拳頭一前一後,跟要打拳擊一樣。

「我說你這幹什麼呢?」

李芸東都差點兒被孔芸鵬這搞怪的行為給逗笑了。

看起來還真得讓蕭飛狠狠的調理調理,前段時間在臺上演的那都叫什麼玩意兒,每回下了臺,逗哏的沒事兒,他這捧哏的能累一身汗。

看看現在,捱了一頓罵,立刻就明白過來,這相聲應該怎麼說了。

孔芸鵬在舞臺上的特點就是佔了一個「怪」,表情怪,行為怪,偶爾抖個機靈,就能將觀眾逗得哈哈大笑。

事實證明,他不是不會說相聲了,也不是說不好相聲了,之所以混來混去,讓賀字科的師弟把他給超過去,完全是因為心理問題。

出車禍休養了大半年,等他回來的時候,嘴也生了,再加上後起之秀蹭蹭的往上拔高,他一下子有點兒無所適從。

感覺自己在德芸社的位置和以前不一樣了,心裡出現了巨大的落差,也不想著努力把能耐都撿回來,就顧著自怨自艾。

結果……

今天蕭飛要是不罵他一頓的話,或許他也就一直這麼混下去了,混到萬人不如,最後怕是也沒臉繼續留在德芸社。

一場相聲說完,雖然在細節上還是有點兒生硬,有幾個包袱沒響之外,整體效果還算不錯。

孔芸鵬從臺上下來,滿心期盼著蕭飛能跟他說兩句話,結果,一直到他磨磨蹭蹭的從蕭飛身邊經過,蕭飛連看都沒看他一眼。

要是擱在以往,估計又該胡思亂想了,可這一次,孔芸鵬沒有,他知道,剛剛的表現不能讓蕭飛滿意,還得繼續努力啊!

「大東!咱們倆上後面再捋一捋!」

李芸東聞言,連忙點頭,這段時間倆人在臺下都很少對活了,今天孔芸鵬居然在演出結束之後,主動要求再把剛說完的活捋一遍,實在難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