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要是同輩也就算了,馬勺還有碰鍋沿兒的時候呢,哥們兒弟兄之間,就算是一時急眼,媽個娘倒也不算什麼。

可何芸金是什麼身份?

一個晚輩對著師大爺罵娘,道歉就能完了?

「我怎麼收了你這麼一個糊塗玩意兒!」

侯三爺這會兒心臟倒是沒問題,可是覺得腦仁兒疼,受了一

回罪,把心臟上的病給治好了,回頭再來個腦淤血。

「師父!我們兩口子這會兒也沒注意了,您老幫著我們想想辦法啊!」

王薇眼見郭德強連話都不敢說了,趕緊湊到了跟前。

對著徒弟媳婦兒,侯三爺也不好說什麼重話。

「唉……到這份上了,我就算是於清的乾爹都不好使,你們啊,帶著何芸金登門道歉吧,跪地上求,甭管人家說什麼,都得聽著,清兒這個人的脾氣我知道,他要是真打算徹底跟你鬧掰了,你說什麼都沒用,人家等著你給個交代呢,這回別犯糊塗了。」

侯三爺看著郭德強,也是恨鐵不成鋼。

論相聲方面的才能,郭德強絕對是驚才絕豔,可要說其他的,侯三爺想想都覺得心累。

不會教徒弟,管徒弟,你還收那麼多幹啥啊?

「我再跟你說一句,甭管是於清,還是蕭飛,你得對得起人家,人家師徒兩個保著你呢,離開了於清,你試試看,可著整個中國相聲圈子找,你還能不能找到一個適合你的搭檔,還有蕭飛,沒有人家孩子,德芸社的牌子早特麼碎了。」

郭德強在病房裡一直待到了下午三點多,才帶著王薇一起離開,嘗試著給於清打了個電話,結果於清還直接關機了。

「這回真的把師哥給得罪狠了。」

王薇也是一臉的無奈:「這事鬧的,你說……金子怎麼就變成這樣了啊!」

「唉……都是慣出來的啊!」

郭德強現在也算是明白了,為什麼之前曹芸偉跟賀字科學員起衝突的時候,於清跟他說要一碗水端平,還讓他別太慣著徒弟了。

原先一個個本事都沒學成呢,還能老老實實的,現在翅膀一個比一個硬了,都覺得自己能飛了,性子也越來越驕狂。

再不好好管管的話,往後怕是連他都得聽見那一句「特麼的」了。

「現在怎麼辦?」

「咱們先上家去一趟,師哥要是不在的話,先跟嫂子好好說說,等明天,帶著金子去磕頭認錯吧!」

王薇聽了,不免有些擔心:「金子那脾氣,他能答應?」

郭德強聞言,火氣又開始往腦門兒頂:「他不答應,他不答應的話,就別認我這個師父了!」

面對著這個危局,郭德強也不得不狠心做了個取捨,如果不是何芸金的錯,於清師徒只是因為一些衝突要離開,他就算是再怎麼樣,也得護著自己的徒弟。

可是這次呢?

明擺著就是何芸金犯渾,那就沒什麼好說的了。

他要是還護犢子的話,說不定就要寒了德芸社所有演員的心。

「那就……這麼辦吧!」

郭德強和王薇在侯三爺這裡討主意,可今天下午天橋劇場和廣德樓的演出全都亂套了。

兩邊都沒有了攢底的大角兒,演員心裡裝著事,在臺上表演的時候,也心不在焉,觀眾們沒看到喜歡的演員,也是非常不滿意。

「師父!怎麼辦啊?我這邊聯絡不上我師哥,電話怎麼都打不通,下午的演出,觀眾就喝倒彩了,晚上要是師哥還來不了,還不得把園子給砸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