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清擔心,怕他惹上麻煩,蕭飛自然都明白,君子不立於危牆之下,儘可能的麻煩少粘身,可問題是……

“師父!我們這次低頭了,以後就真的不會有麻煩了?”

於清聽得一愣,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沒有再說什麼。

他知道,只要德芸社還在,只要德芸社還在堅持他們的小劇場路線,還在說著跟主流不合群的傳統相聲,就始終是某些人的眼中釘,肉中刺。

“師父!我知道您是怕我被麻煩纏上,要是能躲的話,我也想躲,可人家都找上門了,咱們要是還躲的話,不得讓人家給欺負死啊!”

其實,在蕭飛看來,說相聲的哪有什麼主流和非主流之分,那200個老段子,他也不是真的只想讓德芸社的人學,然後拿到臺上去使。

真要是個愛相聲的,有心鑽研相聲,願意為相聲復興出分力的,哪管他是哪門哪派,只要願意學,蕭飛就願意傳。

可今天來的這兩位,明擺著是想要拿著這些瀕臨失傳的老段子當成進身之階,指望他們去發揚光大,太陽打西邊出來,怕是都見不著這一天。

“你啊!看著是個溫文爾雅的,我還不知道你,脾氣也是個點火就著的主,行了,你也不用勸我了,咱們爺們兒不是怕事的,甭管是誰,就讓他隨便來,能把咱們怎麼著啊?大不了就是一拍兩瞪眼,誰都甭想舒坦了。”

這話從於清的嘴裡說出來,蕭飛都覺得有些意外,他自問是瞭解師父性情的,卻不知道,於清年輕的時候,同樣也是個急脾氣。

車到了家,於清下車上樓。

“少爺!今個不在家裡住啊!?”

“不了,師父,大林在這兒呢,我上去還得擠著,天熱了,大家誰都睡不好!”

“那行,回家開車慢點兒!”

蕭飛看著於清上了樓,這才調轉車頭,朝著家的方向駛去。

半路上自然少不了給佟筱婭打了電話,昨天演出結束的晚,倆人通電話的時候,都已經是後半夜了。

聊了聊今天發生的事,佟筱婭還真的又去了她親戚家裡幫著放羊,有個事做,日子總算不那麼無聊了。

只是西疆那地方風大,哪怕在夏天也是一樣,佟筱婭一個勁兒的抱怨著。

蕭飛一邊開著車,一邊聽佟筱婭絮叨,突然覺得這樣也挺好,已經訂了婚,將來倆人肯定是要在一起過日子的。

他沒想過轟轟烈烈,像現在這樣平平淡淡的就知足了。

車到了衚衕口,倆人這才掛了電話。

一夜好睡,轉天一大早,照例還是洗漱,出門晨跑,練功,吊嗓子,帶著早點一路慢跑著回到家。

“又起的這麼早,你昨天回來都幾點了?也不說多睡會兒。”

張玉虹從蕭飛的手裡,把早點接過去,習慣性的嘮叨了兩句。

這些年她工作忙,長時間駐外,蕭飛的成長過程,她幾乎錯過了一大半,彷彿突然之間,孩子就長大了,成了一個大小夥子。

“媽!我都習慣了,我爸呢?”

“早就走了,醫院打電話過來,說是那邊有事,天天都不夠他忙的!”

張玉虹說完,自己也忍不住笑了。

她本身也是個女強人,兩口子都是事業型的,這些年對家裡的虧欠實在是太多了。

“媽!您的工作還沒定下來呢?”

“定下來了,以後留國內,短時間應該是不用出去了!”

具體的,張玉虹沒說,蕭飛也沒問,畢竟涉及到的東西有些敏感,容易導致這本撲了街的破書被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