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攖寧心中也很氣悶。

她是桓王正妃,便是個平民出身,那也是三媒六聘的正妃。怎麼桓王當了皇帝,她不能當皇后?這是個什麼道理?

若是皇后之位就這麼平白被人截胡了去,那她往後可還有臉面活下去?就算她不要臉面,她魏家父兄也要臉面的!

她來回踱著步,盤算著不知該如何將此事鬧將起來。她知道,此事定與平寧侯府有關係……

就在這時,父親魏淵來了。他亦是為皇后之位空懸一事而來的。

他告訴魏攖寧:“現下朝中分作兩派,一派要聖人另擇賢后,一派支援聖人立你為後。”

支援聖人……也就是說,李穆始終是堅持立她為後的。他曾與她說過:若他成王,她便是他的皇后。他沒有食言,就好。

“另擇賢后的依據,只是我的出身?”魏攖寧只覺單憑這一點,未免牽強。

“不止如此……”魏淵說著這話,神色卻有些變化。

“那還有什麼?”魏攖寧看出不對勁來,更想問清楚。

魏淵吞吞吐吐,終於道:“那些人說你身體有疾……恐不能孕育皇嗣。”

聽言,魏攖寧的雙唇也不自覺顫了顫。

“誰說的?”她很吃驚,也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太醫院曾有人為你診過脈,你應記得吧!”魏淵道,“想是在那個時候,便有端倪了。想不到,竟在這個時候被人利用了去……”

魏攖寧只覺腦中轟然,並不大能將父親的話聽進去。

想著這兩個月她幾乎夜夜與李穆翻雲覆雨,若是個好生養的身子,該是早就懷上了。可她……月信剛走,肚子裡定還是個空的。難道她,真是個不能孕育後代的無用之人?

“你且稍安勿躁。”魏淵見她情緒低落,忙道:“我請了通州老家最好的梁大夫來,他在婦女之疾上甚有研修,且讓她看看再說。”

梁大夫之名,魏攖寧也是聽說過的。於是,她點了點頭,要他進來為自己看治。

然而,經過一番問診,梁大夫也惋惜地搖了搖頭,說什麼多年病症,已傷了本元,日後想要懷上孩子,那是海底撈月,天上摘星。

送走梁大夫之後,魏淵坐在椅子上,垂頭喪氣亦是半天打不起精神來。

但他終還是認命了,在良久沉默之後站起身來,對魏攖寧道:“命裡有時終須有,命裡無時莫強求。罷了,罷了!當不了皇后便當不了罷!便是當不了皇后,聖人也會封你個貴妃……咱魏家能出個貴妃,也很不錯了。”

“不,我不甘心。”魏攖寧卻道,“我是明媒正娶的正妻,便是我死了,也該是先皇后。”

“阿寧啊!”魏淵一嚇,責怪道:“說什麼死不死的?咱魏家人,本就不貪圖這些虛名……何必以死相逼?”

父親只怕她想不開,要用死來掙一個皇后之名。

“父親,”魏攖寧道,“若我當不了皇后,我們魏家世代都會被人嘲笑!我非是要爭皇后之名,但我,也不能讓魏家跟著受這樣的憋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