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周放約了李穆到府上敘話,何時回的王府魏攖寧也不知道。

她只知翌日早朝時,他是從自己身邊起的身。

他去了哪裡,做了什麼,魏攖寧也不做多問。她只隱隱地猜到,某些事情,一觸即發。

她自己也沒閒著,在阿蠻打聽到禆陵妃園寢的守衛張淮的訊息後,她便在他下值之後,來到了他家門口堵他。

張淮是個莊戶人家出身,父母雙亡,從小便是個孤兒,現時年紀不大,尚未婚配,在京都城置辦的宅子卻很是富貴。

阿蠻說,不止於這處宅子,他名下的樁子、鋪子僅位於京都城的便有十來間,儼然是個富戶了。

這樣的富貴,與他皇陵守衛的身份,頗有些不匹配。

順藤摸瓜方知,宮裡頭鳳梧宮那位王寺人,是他少時拜的義父,莊戶人家的兒子,能在皇陵守備,也是因了這位義父的關係。

“你們是何人?”他長了一對銅鈴般的大眼睛,瞪著人的時候很有些兇狠。

“眼睛別瞪那麼大,怪嚇人的。”魏攖寧說道一句,隨即也不怕告訴他:“我們是你這兩日一直在找的人。”

聽者心驚,當即欲要拔刀。

阿蠻眼疾手快,立時摁住了他握刀柄的手,道:“我們找上門來可不是找你打架的。”

張淮皺了皺眉,終於放鬆了些。

“不請我們進去坐坐?”魏攖寧問。

“有話便在此處說。”張淮往自家宅子裡看了一眼,卻防備地不讓她們進去。

魏攖寧本是隨口一問的,見他如此防備,反而更想進去坐坐了。

“進去坐坐又無妨。”說著她轉身便要往裡頭走,“為了堵你,我們可是一個下午連口水都沒喝上……”

“你給我站住!”張淮上前攔阻,情緒頗有些激動。

這可非是尋常人的反應。便是面對不速之客的不歡迎,也不見得會是這樣的反應——然何神情裡充斥著不安與畏懼呢?他家宅子裡怕不是藏了什麼好東西怕外人瞧了去?

“茶也不給喝一杯,不合適。”阿蠻上手,很快將他制服了。

這下,他不讓她們進也得讓了。

誰能想到,大門一開,裡頭偌大的院子卻是空無一人,放眼望去,一片陰氣森森:燈籠掛的是白色的燈籠、守門的人是用紙紮的,鼻子眼睛都是畫上去的……整個一陰間佈置!

魏攖寧和阿蠻皆瞧向張淮,不知他為何要將好好的家宅佈置成這樣。

“還想進去喝茶?”既被看見了,張淮反而不怕了。他一臉陰沉瞪著魏攖寧,以為如此能將她和阿蠻嚇出去。

可魏攖寧豈是一般人?她連鬼都吃還怕這個?她毫無畏懼,笑道:“要喝的,實在口乾。”

說話間,她向身旁的李崇儉使了個眼色。李崇儉會意,這便去逛張淮家的大宅子了。

張淮則是將魏攖寧和阿蠻引到了花廳,為他們倒了茶。

“你們究竟是何人?”他早就想問了,“為何進高貴妃的陵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