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候不早了,告辭。”李穆起身,要走。

“且慢。”周令儒則是叫住他,“你不是想知道,我為何要做這些?”

李穆頓步,卻並不回頭,想了想道:“不重要了。”

周令儒微蹙了眉,自有些不痛快。當他終於想說的時候,他卻不要聽了?還真是無情啊!

他抿著茶,看著李穆和魏攖寧離去的背影,心中莫名一片荒蕪,只覺杯中之物,也沒了先前的清香氣息……

而魏攖寧跟著李穆走出肆風茶樓,上了車,便忍不住開啟了話匣子。

“逼得太子起兵謀反之後,殿下的打算跟平寧小侯的打算該是不一樣的對吧?”她問。

“換做是你,你當如何打算?”李穆反問她。

這個問題,就在今日,他已是第二次問了。

第一次問,她老實地答,結果因此鬧了一場不愉快。這第二次問,她可不要瞎說八道了,免得說多說錯,再被他誤解。

看出她的顧慮,李穆卻鼓動她道:“你只管說。”

“我說了你可不許怪我多事。”魏攖寧先把這話說在前頭。

“還記著白間的事?”李穆勾著食指敲了一下她的腦門,寵溺是笑:“你怎如此小心眼?”

魏攖寧也笑了,這才回到前頭的問題,認真道:“我只是覺得,向太子爭那個位置,要比向當今天子爭那個位置容易些。”

聽言,李穆沒有說什麼,平靜的樣子,彷如魏攖寧所說,即是他心底所想。

魏攖寧也便沒再把話挑明,而是握上了他放在腿上的一隻手,誠摯地告訴他:“我會一直陪著殿下。”

他在這世上,已是孤身一人了,甚是可憐。

她想,她可以成為他的依靠。或許,上天讓她得此“怪病”,便是為了他吧?

而聽了她這句話,李穆心中感動,不禁將她的手握緊了些,道:“我之得汝,幸也。”

夫妻之間,本該如此。

魏攖寧笑著,不知怎地想起了他的母親高貴妃來。

“我有一事不明。”她道,“殿下為何將母妃的靈位置於城東那間私宅裡頭?”

“你都看見了。”提到自己的生母,李穆想到她竟是為天子賜死,不覺悲從中來。“我曾聽乳母張嬤嬤說,母妃想過的,是有煙火氣的生活。若她在天有靈,該是喜歡的。”

原來如此。

“崇儉說,那裡有靈魂的氣息。”魏攖寧不妨告訴他,“但我在那邊住了幾日,從未見到過,為此,也不確定是怎麼回事……”

“你是說,我母妃的魂魄還可能留在了陽間?”李穆抓著她的手,有些激動。

“不如,我們現在再去那間宅子看看?”魏攖寧也很想搞清楚,那宅子裡的靈魂氣息究竟是來自何人的。

李穆當即命人調轉馬車的方向,直奔城東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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