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蠻懷恩等人從百姓口中聽聞李穆是被抓進了宮,便速速回到桓王府,將此事稟知了魏攖寧。

屆時已是日央之末,這一天能在外頭活動的時間不多了。

想必,很快宮裡還會來人給桓王府下禁令。到時候想要出去周旋,也會束于禁令而不得出。

魏攖寧很快換了裝,要同阿蠻離開王府。

懷恩見二人不僅換做男兒裝扮,還收拾了包袱,拿了不少銀錢,不禁腦袋一抽,驚駭地想到一句話:

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

他忙上前,問:“娘娘這是要去哪兒?”

魏攖寧想了想,囑咐他道:“若宮裡來人,你只管告訴他們,就說我怕受桓王牽連,逃了,早早地便逃出了京都城。”

“王妃娘娘啊,這構陷太子謀逆雖是重罪,但也罪不至逃呀!”懷恩急道,“聖人還是顧著血脈親情的,至多削了殿下五珠親王的爵位……再不濟貶為庶人,日子還是可以過的呀!”

話未說完,一記爆栗子重重地敲在了他的腦門上,疼得他“啊喲”一聲直摸頭,腦瓜子嗡嗡的不明所以。

“懷恩啊懷恩,”魏攖寧沒好氣說教道,“你白跟了殿下這十幾年,人前慣會抖機靈,家裡真逢著事兒了怎如此糊塗?殿下好不容易才有了這個位置,豈是能失去的?”

懷恩聽得糊塗,遲疑之時魏攖寧與阿蠻已往前走了去。他陡然想到什麼,又追了上去,一邊跟著一邊欣喜問:“王妃娘娘這是有法子扭轉乾坤?”

“法子是沒有。”魏攖寧並不停步,“但我總不能困在這王府當中,什麼也不做。”

“是是是!懷恩明白了!殿下早就說過,娘娘您看著柔弱,卻不是個吃素的……”

魏攖寧腳下生風,走得飛快,直將懷恩甩到身後,愈走愈遠。

離得桓王府,她首先找到了父親魏淵。

她將自己知道的,一股腦兒全都告訴了他。

“周慶耀竟是平寧小侯的人?”父親跟她初聽此事時一樣震驚。

誰能想得到呢!

“桓王殿下眼下被拘在了大宗正院,聖人他,怕是要嚴辦的。”魏淵告訴魏攖寧,又滿心擔憂道:“他與平寧小侯之間的情誼非比尋常,既不願揭發,便只能自己受了這份委屈。想必,他自己是拿定主意了。”

“父親,那我們便要坐視不管了嗎?”魏攖寧突然著急起來。

“管是自然要管的。”魏淵在這一點上,倒是肯定的,但他也為難:“只不過,桓王殿下不想說出平寧小侯,我們自也不能將他捅漏出去。”

魏攖寧眉宇微蹙,胸口一口鬱氣堵得她難受。

李穆護著周令儒,周令儒卻還讓周慶耀反咬一口!這不是狼心狗肺嘛!

她不是不理解李穆的重情重義,而是不能接受周令儒的薄情寡義。

當真是人不可貌相!虧得她當初還覺得周令儒光風霽月,竟還想過嫁給他過沒羞沒臊的日子……

“父親,不捅出平寧小侯,還不能捅出那個地宮嗎?”尋思完她問魏淵。

“不可。”魏淵搖頭,“既然那地宮有條甬道直接連著平寧小侯的臥房,捅出地宮便是捅出平寧小侯。”

魏攖寧思忖著,理著這一團亂麻,臉上的神情漸漸有了變化。

“父親,”她緩緩抬眸看向魏淵,道:“殿下是不是與您說過,叫您要做自己應做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