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裡想什麼,那便做什麼。魏攖寧緩緩湊過去,輕輕地吻上了李穆的唇瓣。

她觸碰著,閉上了眼睫,卻無更多動作。她等待著他的回應,心跳如鼓。

終於,那溫潤的唇瓣動了動,伴隨著一陣酥麻,與之貼合得更加緊密了些。

她睜開眼目,瞧見他眼底的深情與愛意,不禁氤氳了淚光。

她就知道,他能接納她。

“你非怪物……”他輕聲說著,攬她入懷,更深吻了她。

便是這樣一個吻,綿長又細膩,像是品味過彼此的人生,或甜或苦,儘可接納,亦無妨心中的愛。

情到濃時,能感到彼此的呼吸,卻聽不見自己的心跳。李穆終將魏攖寧攔腰抱起,闊步往屋內走了去……

纏綿悱惻,一往而深,像是契合的兩個靈魂,交織在一起。

他本是這世上最孤獨之人,獨遊偶影,斷雁孤鴻,有妻相伴,再不必踽踽獨行。

就這樣抱著個可人兒在懷裡,真叫他依戀啊。可是,夜深了,有件事兒還等著他去做,他不得不出去一趟,暫且離開這個溫柔鄉。

他悄然起身,穿上了一身玄衣。臨走時他又回身看了看魏攖寧,聽著她熟睡時才會發出的細微呼吸聲,他笑了一下,方離去。

王府前院,裕豐早已帶了一隊人等候多時。李穆一來,便是黑衣夜行,各司使命。

有人裡應外合,悄無聲息地從刑部大牢將周慶耀帶了出來;有人讓他與他的元娘坐上去往城外的馬車;有人扮做守城官兵為他偷開城門放行;有人給他們足夠的銀兩,叫他們永不入京。

周慶耀心裡直犯嘀咕:想不到桓王背後,竟藏著這許多人。

來到郊野一間客棧安歇,東邊天已露出了一點魚肚白。他卻將所有的錢財都交予元娘,囑咐她道:“你拿著這些回你老家奉渝,我還有一些事情需要處理。等處理完了,我定會去奉渝尋你。”

“將軍還有何事啊?”元娘自有些不願。

“聽話。”周慶耀心中雖有不捨,卻又不得不這麼做。

“將軍,機不可失啊。”元娘則是抓住他的衣袖,誠摯道:“你不是一直想跟我有個家嗎?你為那個人做的,已經夠多了。”

“元娘,你知道我的。”周慶耀一點一點將自己的衣袖從她手裡拉扯出來,終於絕然而去。

朝堂上,天子震怒。

“刑部大牢,竟連一個囚犯都關押不住!他弒君謀逆,攀誣太子,事情還未了結,你們竟讓他跑了?!”

刑部一眾官員,包括魏淵在內,皆跪在地上不敢吱聲。

他們也很委屈。

他們就像平常一樣在家中睡覺,誰知刑部大牢裡發生了什麼,神不知鬼不覺周慶耀就那麼沒了。關押他的牢房甚至還上著鎖鏈,做得他像是憑空不見的一樣。

“魏侍郎,”天子稍微平復了幾分沖天之怒,沉聲道,“你不是會查案斷案嗎?朕限你三日之內查查清楚,究竟是何人在背後搗鬼!”

“臣領命。”

“三日之內若查不清楚,你這刑部侍郎的烏紗帽,也便不要戴了!”天子越想越氣,還是撂下狠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