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燭長照,巨蟒嬌喝谷中隱,幼鹿羞鳴蜜意深,至一輪明月攀上枝頭,皎潔的銀光播撒進來,散落在窗臺上,抒的是多情人安暖相伴、歲月靜好。

“攖寧……”李穆將魏攖寧擁在懷裡,饒有興致地輕喚著她的名字,心中滿是歡喜,又道:“其為物無不將,無不迎,無不毀,無不成,攖寧者,攖而後成者……好名字。往後,我亦喚你‘阿寧’可好?”

“好。”魏攖寧在他懷中淺笑,只道自己的名字還是母親取的,母親希望她一生,不受外物所擾,能夠保持心情平和地過一生。

“若對事事平和波瀾不驚,那豈不是要活成個姑子樣兒?”李穆笑著咬了一下她的耳朵,又不無認真道:“我不要你活成個姑子,我要你滿心滿腦都記掛著我,煩憂為我,高興為我,山河遠闊,人間星河,滿目皆是我。你可能做到?”

“那你可要少叫我操心。”魏攖寧道,“不然,日日為你煩憂,我不病死、老死,煩也要被你煩死的……”

李穆兀地捂住她的嘴,不要她說這不吉利的話。

“阿寧,”他將她抱緊了些,話語裡多了幾分深沉,“我定要你順遂平安,無憂無慮地活著。咱們往後還有許多路要走,我要你把身體養好些,一直陪著我,直到白頭。”

他對她的感情,已經昇華到這個地步了?魏攖寧有些意外。

“殿下不是說……娶我是因為我有一個好父親?怎又對我如此情深意切了?”她懷揣疑惑,半是玩笑問他。

“這都被你吃幹抹淨了,不對你情深意切,還能對誰?”李穆說著撓了她癢癢,趁其不備又將她壓在了身下,眼底滿是蜜意柔情。

或許是氣氛到了,魏攖寧看著他俊逸的面龐,亦是滿心歡喜。她主動向他索了一個吻,甜蜜又綿長,細密的吻。

“我也會對你好的……”她一雙眼目,如醉如燻,亦流露出款款深情。

冰雪肌膚,九天鑾駕,影影綽綽重又交織在一起,意趣深深,妙不可言。

新婚夫妻,不問從前,不畏將來,大抵如此罷!

這一夜,宮裡卻是鬧出了好大的動靜。魏淵在大理寺丞鍾正的幫助下,費了好半天功夫終於找到了那把被扔進枯井的鳥銃,隨即稟知太子,經天子應準,一路查到了紫宸殿,意圖將那位“年紀較大”的“寺人”給抓出來。

他首先將年輕的都排除出去,隨即便對年長者一一進行了排查:問話和搜查住舍,結果一無所獲,也無可疑之人。

只是,這大大加深了他對一個人的懷疑——一個讓他輕易不敢懷疑之人。適才做了這許多,他也未有派人去查查他的住處。

因就在天子的紫宸殿,這麼大的動靜鬧得天子也不得安寧。他索性由太子陪著,下得龍床來看熱鬧了。

見魏淵沒有查出什麼來,他臉色很有些不好看。

“魏侍郎,”太子便上前問魏淵,“你在紫宸殿鬧出這麼大動靜,攪擾我父皇安歇,可知罪?”

魏淵的目光掃過可疑之人,心道:眼下,已不得不查了。

“回太子殿下,還有一人屋裡未查。”他道。

此時,那可疑之人臉上已露出些驚惶之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