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們的招式,又跟前日四皇子遇到的那些黑衣客很像。”阿蠻說著,突然興奮地問:“會不會派人刺殺四皇子的,就是英國公府,或者,二皇子?”

“不會。”魏攖寧輕搖了搖頭,不覺思索起來。

英國公府和二皇子都要謀反了,卻要在謀反的前一天去打草驚蛇刺殺另一位皇子?實屬多餘。若四皇子是他們的障礙,他們完全可以在事成之後找個由頭將他除掉。

所以,刺殺四皇子的,不能是他們。

可若真如阿蠻所言,操控那些刺客的和昨夜裡在紫澱湖那些是同一隻手在操控的話,或許……除了二皇子和英國公府,這背後還有藏得更深的人?

這時,先頭接引她們的寺人回來了。

天子召見近在眼前,魏攖寧和阿蠻皆有些緊張。

而待兩名年紀輕輕的女子進殿之後,文武百官皆是竊竊私語。畢竟這天下,能得大周天子召見於乾清大殿的女子,除了太后皇后以及外邦前來和親的公主,再無先例。

“諸卿休要議論。”坐在龍椅上的天子發話了,殿內頓時鴉雀無聲。天子接著道:“昨夜救你們妻子兒女性命的,正是這兩個娃娃。”

娃娃?魏攖寧和阿蠻自進殿開始便只敢低頭看地面,聽得天子這樣說她二人,竟覺得天子有幾分慈愛。

雙雙跪地向天子行了跪拜大禮,二人伏在地上,君不讓起身,她們便絕不敢有絲毫動彈。

“快快請起。”天子微一抬手,隨即問:“哪位是刑部侍郎家的小娘子?哪位又是那智勇雙全的女婢?”

看穿衣打扮看不出來嗎?天子明知故問。

“回皇上,臣女魏攖寧,是刑部侍郎之女。”

“奴婢阿蠻,是那智勇雙全的……是那女婢!女婢阿蠻……”

阿蠻這句回話,卻無意逗得龍顏大悅。

“女婢阿蠻。”天子笑罷,沉吟一聲,兀地高興道:“很快便不是了!”

“就在幾天前,朕夢到了先皇。”就在眾人以為天子要賞賜殿前這女奴的時候,天子突然說起他的夢來。

他就用一個年長者與人拉扯家常的口氣,不緊不慢地說著。

“先皇告訴朕,前面有兩條路可供朕選。一條水路,一條旱路。選水路,這天下便不再是朕的天下了。若選旱路,天下還將是朕的天下,可民心就不再向著朕了。”

“朕便與先皇說,若民心不在了,孩兒還要這天下有何用呢?朕便選那條水路罷!”

“可先皇卻說,若天下都沒了,你要民心做什麼?民心於你,又有何用呢?若民心向你,天下卻落入賊人之手,皮之不存,毛將焉附?再多的民心,也只能是辜負罷了。”

“朕便問先皇,民心沒了,孩兒得這天下何能久乎?”

“先皇未有回朕,只嗟嘆一聲告訴朕:無論如何,你得守著這天下呀。守不住的民心,就交給旁人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