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狼軍自然也不白給,不但西城防禦部隊組成了戰陣,城中的機動主力,也藉助大陣的功能,及時趕到。

然而,西城剛剛完成列陣和調動,面向北荒曠野的東城城門,卻被內應給落了鎖。

落鎖並不等於開門,城門是由大陣中樞掌控的,尤其是戰時,大陣之力與城塞實質牆體融為一體,想開城門沒那麼容易。

但落了鎖,中樞的掌控就變得力不從心了,能下達的指令有限而呆板,斷手巨臂再次出現充當攻城錘,城門被成功洞開。

隨即便有掘地蠕蟲鑽出,死魔修士從中殺出,強佔城門、鞏固優勢,而曠野中則炸開大量坑洞,荒原怪物如潮水般洶湧入城。

有守城將領站在城頭悲憤狂呼:“妖邪掘洞三百丈內而不察,鎮邊上師瀆職該殺!”

而後,這名將領的人頭,就被突然出現的、將周遭都染成了金色的光刃給斬飛。

死魔修士強大卻又卑劣,啟用大量一次性的歹毒法器,狂轟亂炸,防守的官兵遭到碾壓式的屠戮,而後死者又被其就地復活。

緊跟著、來自荒原的炮灰怪們就衝進來了,血腥味刺激到它們,又是打順風仗,這些怪展現了什麼叫順勢如狼似虎!

不過真正左右戰局的,還是大高手的對決。

死道一方,天關道主親自出手,一上來就是金錢一擲,積攢百年而獲得的歹毒精煉兵器,轟了出去。

天狼軍的大高手,鎮邊上師葉衝,年事已高,還有傷在身,光是抵擋這一波雷霆打擊,就被耗的五勞七傷。

關鍵是他不能躲、更不能退,只能扛,畢竟核心族人才開始撤退轉移,他若不扛,天關道主會在呼吸之間將之碾成渣渣。

天關道主一副成竹在胸,也不急,而是呵笑一聲:“葉衝,你取字問天,而我道號天關,命中註定,我們有此一晤。

而時至今日,你敗無可敗,再無退路,你這問天之路,在我這天關之下,可以終結了。”

葉衝長嘆一聲。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死魔道攻擊天狼塞,背後有著一系列因由,其致命的,就是以他為代表的葉家,接連中招慘敗,今日城破,不過是樑柱早被餿食一空的大廈的傾塌時刻。

兩難時刻,救城中數萬軍民還是救家族,葉問天選擇了後者。

他沒有跟天關道主玩命,而是將自身的核心力量,轉移給了家族的後繼者。

就像豪族宅邸都有逃生密道,這類緊急傳承,也都是一早就準備好的,念頭一動,流程開啟,除非是高兩個層級,否則攔不住。

天關道主冷哂一聲:“蠅營狗苟之輩,羞於汝齊名。”隨即將葉衝打死當場,魂飛魄散,永世不存。

後來,天關道主還極盡羞辱之能事,派人將天關道主的屍骸丟給大乾朝廷,附上諷言:“這就是你們的鎮邊上師,果真稱職!”

大乾朝堂,勢力盤根錯節,就有官員為葉家變相美言:

“此番死魔妖孽行事刻意,怕是故意觸怒陛下……”

然而隆豐帝仍舊是下令徹查葉家,為此不惜十州血祭。

所謂十州血祭,指的就是為了讓奇門法師能夠以衍天之法探查真相,令十個州的死囚在特定時間、按照特定儀軌問斬,從而獲取法事所需。

周寧後來知道此事,還不無惡意的嘲諷:“原來,大乾朝御法從嚴的根子在這裡,若死囚不夠用,官牢門的考評會受影響呀!”

死魔道血洗天狼塞,周寧是臘月三十這天的傍晚才知曉的。

第二天就是春節,周寧打算借這個機會好好放鬆一下。

因此,入鄉隨俗,沐浴更衣,以迎接新一年的到來。

豐盛的晚餐和迎春酒則省了,白骨法身屬於秘法煉成的血肉法器,靠汲能補充養分,傳統飯食根本消化不了。

白骨菩薩甚至將法身的胃囊祭煉成了‘活袋’,既能囚敵,也能救人。

只不過周寧一想到大嘴一張、宛如蟒蛇吞羊的景象,就覺得驚悚和膈應,便視之如無。

寒夜降臨,靈坊內燈火通明,大量彩燈,平添喜慶之意,周寧正打算整點娛樂活動打發時間,玉霞子到訪。

周寧自認還沒跟玉霞子熟絡到、能隨時找對方吹牛打屁搓四圈的程度,那麼玉霞子這個時候來訪,多半是有急事。

果然,玉霞子帶來一份委託。

若周寧答應,那麼,之前欠下的人情,就算是還了。

若不應,也不打緊,就當嘮嗑聊天,免費送份最新情報給周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