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並不可怕,生不如死才是最可怕的。

安源少左並不懼怕死亡,在戰敗自殺的那一刻,他有種渾身輕鬆的解脫感。

只是垃圾的配槍居然卡殼了,自殺殉國並未成功。

“這款槍的設計師真應該去死!”安源少左不只一次在心中詛咒。

面對敵人的勸降,安源少左仍然是一心想死,直到遇到了那位知識淵博的軍官。

給他分析,讓他明白帝國終將會戰敗。

天皇會被反攻倒算,七千萬人民從此生活在戰敗國的陰霾中。

那一刻,彷佛是敲醒了安源少左腦海裡的警鐘,天皇陛下……

“要是能為天皇陛下做些什麼事就好了,”他腦海裡閃過這樣一個念頭。

安源太郎出生於農民家庭,從小讀書的時候,老師就教育他們,是天皇陛下的英明恩賜,所以才有他們免費讀書的機會。

家人也常常這樣說,親戚、鄰居,幾乎沒有人說天皇的不是。

他們從小受的教育是:能為天皇做事,是祖上積德了,是非常光榮的事情。

這樣的思想深深印刻在每一個人的腦海裡。

每一個小夥伴都不止一次說過,長大以後要報效天皇。

安源太郎不只是嘴上說,還付諸於行動,從小的時候便嚴苛要求自己,就是希望有朝一日能夠為天皇做事情。

後來在不懈的努力下如願以償,以一個農民兒子的身份考上了士官學校,成為一名軍官進入軍隊為天皇服務。

在階級呈現固化的日本,無疑是鯉魚躍龍門相當稀少。

於是當陳浩為安源少左指出一條明路:“討伐蠱惑天皇的小人,清君側!”

他當時便同意了。

即使與敵人合作,在很長一段時間內會被誤會,要背上一個叛徒的罵名,但安源少左還是義無反顧同意了。

只要能拯救天皇陛下,拯救帝國成為戰敗國的局面,個人的榮辱又算得了什麼?

安源少左自覺地背上了國家民族的命運前途,徹底把個人利益拋至身後……當然,這是他自己那麼認為的。

就像投靠了日本人的大漢奸汪填海,心中有一套自洽的邏輯,認為自己的選擇才是對的。

任何人都不是非黑即白的,個人有個人的思維觀念。

站在華夏民族的角度,汪填海就是出賣國家利益的國賊、大漢奸!

站在大和民族的角度,安源太郎跟敵人合作肯定是日奸。

他已經想到了,只是不在乎,做大事就要忍常人所不能忍受的。

當然,決定腳下的路走多遠,還要根據時事變化來決定,安源少左現在還沒有決定徹底跟敵人合作。

畢竟搞不好他們師團此次就會把敵人徹底消滅了呢?

那也說不準。

從第二百師來的日語翻譯趙雄,帶著剛剛試圖勸降的孟煩了返回來:

“安源桑,這位是我們團長的副官,他來安排您的住所。”

副官是孟煩了的一個兼任。

安源太郎並未記恨之前的事,知道孟煩了的身份後,客氣的鞠了一躬:“拜託了。”

孟煩了被日本兵刺傷的腿傷還沒好,下雨天傷口隱隱作痛,會勾起他那段不堪的回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