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無天日的地下室裡,真田茗像個死刑犯一樣,頭上戴著枷鎖,腳上帶著沉重的腳鏈。

由於吃喝拉撒只能在那幾平米範圍內,他的身上已經變得臭不可聞,比要飯的叫花子還噁心。

披頭散髮,面容憔悴, 讓往日那些熟悉他的人過來認,怕是都認不出來這是曾經那個情況青年軍官,優秀的狙擊手真田茗。

雖然沒有嚴刑拷打,但是無盡的黑暗,就是對他最大的精神折磨。

水和飯有時是一天會送一次,有時是兩天,總之是沒有固定時間的。

真田茗漸漸的喪失了時間的觀念。

他不知道自己在這裡待了多久,以及還要再待多久。

比飢餓、困苦、疼痛, 還要讓人難以忍受的, 是沒有希望的日子。

真田茗已經快徹底瘋了。

尤其聽著上面女人聲音,那熟悉的聲音。

他痛苦的以頭撞牆,恨不得去死。

是他的錯,一切都要怪罪他的無能。

女人說話的聲音持續了近一個小時,後來漸漸疲憊沙啞,總算是結束了。

過了一會,地下室的入口開啟了,一束光照了進來。

並不是希望的光。

真田茗在黑暗中太久了,眼睛好一會才適應過來,看清楚了來人不是仇人的狗腿子,就是仇人本人。

現在再見到仇人,他已經沒有一開始那麼精力旺盛了。

仇恨,怨毒,全部停留在心裡和眼神裡。最廉價的辱罵,因為舌頭被割掉喪失了。

帶著枷鎖和鐵鏈,肢體上的憤怒只會加深自身的痛苦。

還顯得像犬吠一樣,無用之極。

“你未婚妻的聲音好聽吧?”

陳浩拿木盆往地上倒下了些許殘羹剩飯, 一如既往的問出了那個百問不厭的問題。

每一次拍攝完未亡人系列,他都要等凌織羽昏睡過去後,找真田茗聊聊,炫耀他強悍的能力。

雖然永遠不可能得到回答,但他就是要問。

這非常有趣。

東瀛小電影最後總是要搞夫前目犯的拍攝,自然是因為那樣是符合人性的。

陳浩這癖好堪比曹賊,完全不輸趙構。

按照時間順序來,東瀛小電影的夫前目犯都是拾人牙慧。

他這個不叫抄襲,是模仿致敬。

真田茗沒有去碰地上的殘羹剩飯,即使飢餓使他痛苦難熬,他也不願意在仇人面前低頭。

聽仇人的嘲諷,不是一次兩次了。

可每一次聽起來,他的兩股岔氣從腳底直衝腦門兒,血壓飆升,恨不得上去掐住仇人的脖子,把他掐死。

凌織羽是他的未婚妻,別說碰了,甚至連身子都沒看過。

卻被仇人……

哪一個男人想起來能不痛?

陳浩用手指堵了堵了鼻子,這裡的惡臭實在難聞, 若不是嘲諷敵人能獲得遠超一般的快感,他才不願意多待一秒。

“告訴你一個壞訊息, 你哥哥真田毅,前些日子被我搞死了。他死的老慘了,是被炮炸死的。”

“怎麼,不相信?那就瞧瞧吧。”

陳浩早料到會是這樣,他從衣兜裡掏出一本軍官證,還有一張照片,用飛刀的手法打在了真田茗面前。

長兄如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