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蛋,簡直廢物。”

師團長谷壽夫一巴掌呼在了步兵第十三聯隊長的臉上。

大佐的臉頰上頓時多了一個鮮紅的巴掌印,他還不敢表露出絲毫的不滿。

事實上,到了這等級別已是高階軍官,多少是有點臉面的,並不會像低階軍官那樣輕易的挨巴掌。

但誰讓第六師團有著野蠻彪悍的作風。

動輒打罵,實屬再正常不過了。

更何況, 大佐率領的步兵聯隊蒙受慘敗,幾乎可以說是一敗塗地。

打了這等敗仗的軍官通常是沒有好下場的,不是被降職,就是被髮配,挨一巴掌算是輕的了。

剛逃回來的旅團長圾井德太郎,低著頭眼睛盯著腳面的皮鞋。

他倒是不擔心挨巴掌, 怎麼著也是將軍, 師團長得給他留點面子。可關鍵是打了敗仗,瞧老上級憤怒的樣子,都要吃人了。

師團長重新出山,指揮部隊打的第一戰就折戟沉沙,無疑是一種非常不好的訊號。

外界會懷疑,議論,覺得谷壽夫不行了,老了,打不了仗。

其實,像他們這等人都是心智堅定的,輕易不會受外界的議論干擾。

當年打下支那的首都,明知道大肆屠殺會招來非議,師團長仍然毫不在意, 鼓勵部隊實施那等野蠻的屠殺行徑。

那麼大的風波都過來了, 先鋒部隊的小小失利,倒也算不得什麼。

不過,時間會改變一個人的。

坐了幾年的冷板凳, 谷壽夫不但沒有修身養性, 反而愈發急功近利了。

他渴望戰功,渴望一場偉大的勝利,成為他復出晉升的資本

所以對先鋒的慘敗,是極為震怒的。

谷壽夫把步兵聯隊長狠狠的罵了一頓,並且告訴他,不會有休整的機會。

第十三步兵聯隊,必須立即重整士氣,在後面的作戰中戴罪立功,否則就自裁謝罪。

這是明晃晃的威脅了。

大佐額頭上的冷汗吧嗒吧嗒的掉在地面上,賭咒發誓,下次一定不會讓將軍失望。

當然,他若是讓谷壽夫失望了,就沒有下下次了。

谷壽夫揮揮手打發走礙眼的手下,瞥了一眼圾井德太郎坐在了椅子上:“你詳細的說說夜裡發生的事情。”

“是,將軍。”

圾井德太郎抿了抿乾涸的嘴唇,詳細的訴說了昨夜發生的兩場戰鬥。

谷壽夫在後方只是瞭解了戰報,對於前線具體的戰爭情況,是相當缺乏瞭解的。

八路軍主力團七七二團的伏擊,對於戰術方面, 他是毫不意外的。

這樣的打法沒有任何稀奇之處。

關鍵是結果。

一次簡短的伏擊, 就幾乎損失了一個步兵大隊的兵力。

這樣的情況在第六師團的戰史上,或者說在日軍的整個戰鬥歷史上, 都是相當少見的。

“當年被支那八路軍鼓吹的平型關大捷,他們調動了一個師,伏擊了我們的一個運輸隊,交戰幾個小時才有的結果。

現在八路僅僅派了一個團,就敢伏擊我一個步兵聯隊,且造成上千人的傷亡。

他們的進步簡直是脫胎換骨一樣。”谷壽夫瞪圓了眼睛吃驚地感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