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自從聽說跟他同一時期靠煤炭發家的大老闆,被情人在床上用刀子捅死後,他一直是一個人睡覺的。

這並不是說他不再同女人來往了,只不過放在了白天,使他無論何時都能保持一定的警惕性。

今天清晨,不知是什麼原因,他醒來的很早。

黎明的曙光把他那寬敞的臥室照得朦朦朧朧,就像霧霾下的京城。

在床的那一頭,有一個熟悉的影像,王強用胳膊肘子撐著坐起身子,想要看個清楚。

他看到了狗頭的輪廓,仍然有點兒恍恍惚惚,不是那麼清晰。

王強伸手開啟了床頭櫃上的檯燈。

定睛一看,簡直驚得他要跳起來,彷彿大鐵錘砸在了腦殼上。

那隻藏獒絕影的,紅色蓬鬆的如獅子一般的頭被砍了下來,牢牢地嵌在一大塊血餅的中央。

白白的又細又長的筋腱也顯露在外面。

狗頭嘴邊滿是泡沫,那雙被毛髮遮掩住顯得有些小的眼睛,顯得死氣沉沉,就像是鬼在瞪著人一樣。

即使見過不少血腥,王強仍然被這種恐怖嚇呆了,那是源自他基因中的本能。

出於巨大的恐懼感,他撕心裂肺的尖叫出聲,喊他的手下快來。

同樣出於這種恐怖感,他給周鶴軒打電話,難以控制自己發出了威脅。

他語無倫次的狂亂的大發作,把聽到聲音聞訊趕來的手下嚇壞了。

大床上一隻藏獒的狗頭,大床下沿著四周擺了一圈,足足十幾只狗頭,血液淌得滿地都是,空氣中飄蕩著濃郁的血腥味兒。

“老闆,這誰幹的?誰敢在太歲頭上動土,我現在就召集弟兄們,一定要讓他付出代價!”

“不,不要聲張。”打完電話以後,王強已經恢復了常態。

他剛才是被震驚和憤怒衝昏了頭腦。

什麼人能忍心把價值三千多萬的十幾只藏獒一下子全毀掉?

事前一句警告都沒有。

採取這種行動之前不進行任何的談判,用行動付出談判。

這種冷酷的行為,無視任何價值標準的蠻幹,說明幕後策劃者行事肆無忌憚。

甚至根本不把法律看在眼裡,或者就把他本人當成了自己的法律。

這個人根本不把他莊園的安保放在眼裡,視他手下的安保如無物。

這時王強想到:很明顯,必須有人先用蠻力控制住藏獒,然後才會有人用斧頭從容不迫的,把巨大的藏獒狗頭砍下來。

十幾只成年藏獒像綿羊一樣被幹掉,這不合理,非常不合理。

更不合理的是,十幾只藏獒的狗頭,充滿血跡的狗頭,從狗舍到他別墅的臥室,中間沒有留下任何痕跡。

監控什麼也沒有拍到,值夜班的手下硬說他們沒有聽到任何動靜。

王強覺得這不可能,除非作案的是鬼,能夠隱形飄著走,否則就是他的手下被收買了。

他可以想辦法讓他們開口,說出到底是誰收買的。

王強並不是一個蠢人,相反他很聰明。

他錯誤的認為:在國內這種環境下,他所擁有的武力,已經是民間所能擁有的最高等的了。

在他之上的就是朝廷官府,只要他不判國不違法,跟那方面的人有良好的關係,就不會被朝廷官府幹掉。

其實他只要認真一想就會明白,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他所擁有的財富武力權利,用來對付小老百姓沒有根基的商人可以,可要是遇上了真正的硬茬子,還是一樣會落敗。

儘管王強一再對外宣稱,他同省廳的祁廳長有交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