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王妃愣了愣,不欲多作解釋,只是答道:“是,臣妾今日心中高興,小酌了一杯。”

雍王忽然冷笑一聲,道:“心中高興?本王看你不是高興,而是心裡鬱結,借酒澆愁吧?”

雍王妃倏然抬眼,看向他,道:“王爺這話是何意?臣妾不明白,還請王爺明言。”

雍王硬邦邦地道:“崔侍讀大婚,你幫著忙前忙後張羅什麼?”

雍王妃此刻的眼神簡直是像在看無理取鬧的三歲孩子,她道:“這些事情,臣妾不是早已經與王爺請示過嗎?瀅瀅與臣妾情同姐妹,他們二人身世孤苦,家中無人幫忙操持親事,臣妾只是派了幾個會做事的嬤嬤過去,當時王爺也是親口答應了的,如何今日又來翻舊賬?”

她冷聲道:“王爺當初若是有半個不字,臣妾是絕不敢如此膽大妄為的。”

雍王一時間憋住了,但是他哪裡肯吃著啞巴虧?忿然道:“那是本王不知道,崔侍讀他與那人是同門師兄弟。”

雍王妃冷冷地看著他,道:“還請王爺說清楚,那人是誰?”

雍王一拍桌子,怒氣衝衝地道:“蔡驚鴻!”

聞言,雍王妃費解道:“臣妾是替崔雲灝與楚瀅瀅操辦婚事,又不是替他操辦的,與他何干?”

雍王道:“焉知你醉翁之意不在酒,你恐怕是還想著那個人吧?”

這一下雍王妃也來火了,高聲道:“王爺怕是今日喝多了酒,上頭了?”

雍王瞪著她,雍王妃譏諷道:“我道什麼,原來王爺今日是尋我的晦氣來了。”

她往旁邊一坐,冷淡地道:“當初我心慕蔡驚鴻,王爺不是知道得最清楚的麼?王爺既是因此事不滿,當初又何必非要娶我入門?”

雍王生氣地看著她,雍王妃繼續道:“如今我已對蔡驚鴻絕了念頭,王爺若是總揪著這事不放,不妨想一想,當初我哀求王爺退婚時,王爺是如何做的,或者乾脆一紙休書,讓我離了王府也好。”

這話說出來,雍王越生氣了,他咬牙切齒地道:“休書?讓你去找蔡驚鴻,想都別想!”

雍王妃簡直要被他氣笑了,道:“既然如此,那王爺深夜來這一趟是為了什麼?”

雍王站起身來,冷冷地道:“為了睡覺!”

雍王妃一下愣住了,雍王轉過身來,張開雙臂,道:“替本王更衣。”

那番頤指氣使,理所當然的模樣,看得雍王妃後槽牙頓時一陣發癢。

……

一夜過去,等楚瀅瀅醒過來時,只覺得渾身痠痛無比,就彷彿被什麼重物狠狠碾過了一遍似的,她有些迷茫地看著滿目的大紅色,才漸漸回憶起來。

她和崔雲灝成親了,在昨日。

昨夜的事情一瞬間便浮現在腦海中,楚瀅瀅忍不住悄悄紅了臉,整個人往被子裡縮去,倒不是害羞,而是一種奇怪的情緒,近似於緊張。

她這一縮,便感覺到旁邊動了一下,楚瀅瀅這才意識到,自己是被人摟在懷中的,一隻手臂搭在她的腰間,將她緊緊抱住,於是楚瀅瀅更加緊張了。

崔雲灝似乎剛剛才醒過來,聲音裡還帶著幾分慵懶的磁性,喚她道:“瀅瀅?”

楚瀅瀅閉著眼睛,沒回答,只是把半個腦袋蒙在了被子裡,裝作沉睡未醒的模樣,正在這時,一隻手把錦被揭起來一些,楚瀅瀅能感覺到崔雲灝靠過來,小聲叫道:“瀅瀅,醒了麼?”

楚瀅瀅仍舊是不動,緊接著,崔雲灝靠了過來,在她的臉頰上輕輕吻了一下,笑著道:“瀅瀅,你若不肯睜眼,我就親你了,親到你睜眼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