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敏赫也小聲答道:“恐怕是,門房不是說,從杭州那邊來的麼?又姓楚,大約就是了。”

曾敬賢自言自語道:“雲灝捂了這麼多年了,我還只聞其名,不見其人,今日倒是要仔細看看了。”

舒敏赫有點遲疑:“這……這恐怕不好吧?”

曾敬賢卻道:“這有什麼不好的,我們與雲灝又不是旁人,我進去瞧瞧。”

他說著,起身就要往裡面走,舒敏赫連忙喚了一聲,曾敬賢只作沒聽見,一頭扎進了書齋裡去了。

楚瀅瀅正與蔡驚鴻說話,忽然見門口進來兩個人,打頭那位個子略高,身形有些瘦,濃眉俊目,看起來十分精神,進來就喚了蔡驚鴻一聲:“師兄。”

楚瀅瀅又見他身旁站著一位青年男子,面目普通,看起來十分的書生氣,也跟著叫了一聲。

楚瀅瀅打量他們兩眼,幾息之間,心中便略微有了底,這兩人想必就是崔雲灝的兩位師兄,曾敬賢和舒敏赫了。

正想著,曾敬賢便轉頭來看她,明知故問道:“師兄,這位是……”

楚瀅瀅笑了笑,落落大方地站起來,自報名姓道:“我叫楚瀅瀅,是崔雲灝的姐姐,兩位想必就是他的師兄了。”

曾敬賢恍然大悟:“原來如此,我們幾個常聽雲灝唸叨你呢。”

那表情假得,旁邊的舒敏赫都替他尷尬,只好衝楚瀅瀅笑了笑,道:“雲灝大概快到了,在下姓舒名敏赫,是他的三師兄。”

楚瀅瀅點點頭,曾敬賢也自報了家門,又好奇問道:“你是一個人來金都的麼?”

楚瀅瀅答道:“我之前在池州替人治病,後來才從池州隨著商隊一同出發,來到金都的。”

聞言,曾敬賢驚異道:“池州?是前陣子發了大水決了河堤的那個池州麼?”

楚瀅瀅點點頭:“正是,白松江決堤之時,我恰在池州城內。”

幾人俱是驚訝不已,蔡驚鴻問:“現如今池州城情況如何?”

楚瀅瀅答道:“我走時,災民俱已安頓妥當了,不過良田都被淹了十之七八,恐怕今年難有收成了。”

曾敬賢是個藏不住話的性子,聽了這話,便問道:“我聽說白松江決堤一事,是因為去年撥款修河道的銀子都被貪了,這事可是真的?”

楚瀅瀅頓了一下,蔡驚鴻不贊同地道:“慎言。”

曾敬賢悻悻然,楚瀅瀅想了想,卻答道:“這事我不太清楚,但是據說決堤之前,官府沒有派人去巡查,河堤是突然裂了口子,此事還是池州城的百姓發現的,因為疏散不及時,不少百姓事先一無所覺,導致不少人家都被洪水沖走了。”

她說著,又道:“池州城至少有三成百姓無家可歸了。”

可想而知,其他地方又是如何景象,氣氛一瞬間默然了。

正在這時,外面傳來了腳步聲,起先有些急促,等到了書齋院子裡,卻又猛地停住了。

一個疑惑的聲音響起:“崔公子,怎麼不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