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老答道:“鄙人姓傅,這位是我的小友,姓楚,也是一名大夫。”

常老爺起先以為他們旁邊站著的少年人是童僕,沒想到竟然也是大夫,連忙也拱手見禮:“楚大夫。”

楚瀅瀅略微側過身子,與他回了禮,那常老爺直起身來催促道:“能否請幾位幫忙看看拙荊的病情?看著比前幾日似乎更為嚴重了。”

章老大夫立刻道:“我們先去看看尊夫人。”

常老爺忙不迭道:“請,請。”

等入了後院的正屋裡,楚瀅瀅首先聞到了一股濃濃的藥味。

便是她作為大夫,早已習慣了湯藥的氣味,但是這般濃郁,卻還是有些吃驚。

然後繞過屏風,她就看見了躺在榻上的婦人,面色蠟黃,眼下青黑,瘦成了皮包骨,兩頰都凹陷了下去,於是更顯得她眼睛很大,看上去頗有些瘮人。

那婦人見有人來,便想坐起,旁邊有丫鬟忙上前去伺候,章老大夫輕輕擺了擺手,道:“不忙,夫人還是歇著吧。”

那婦人點點頭,費力地道:“失禮了。”

章老大夫簡單地向婦人介紹了傅老的身份,照例把楚瀅瀅給略過了,楚瀅瀅也不以為意,就站在一旁看著。

倒是那常老爺忍不住催促道:“大夫,勞煩現在就給拙荊看診吧?”

傅老點點頭,走到榻前的繡凳上坐下,道一聲失禮了,然後將手按在婦人的脈上,認真聽起脈來。

幾乎是下一刻,他的眉頭就皺了起來:“怎麼……”

常老爺著急地問:“大夫,怎麼樣?”

傅老沒說話,聽完脈又觀那婦人的面相,忽而起身,對楚瀅瀅道:“你也來看看。”

聞言,楚瀅瀅點點頭,章老大夫皺了一下眉,想說什麼,便見她已經坐下去了,為那病人聽脈,此時楚瀅瀅也明白了為何傅老會面露異色。

脈至弦洪豁大,尤其是右手,楚瀅瀅仔細觀察病人面相,只見那婦人臉頰瘦削,泛著些許紅色,像是十分的熱一般,而現在五月都還未到。

楚瀅瀅把脈的時候,那婦人便不能動,額上漸漸滲出汗來,不多時便成串滑落,有丫環擰了帕巾來,替她擦拭,又有人輕輕打扇,十分周到。

楚瀅瀅觀察了一會,忽然問道:“婦人可是許久未曾入睡了?”

那邊章老大夫正和傅老在說話,聽了這一句,不由轉頭來看了她一眼,神色中有一閃而逝的詫異,他又轉向傅老,眼神詢問,那意思是,你與她說的?

傅老搖搖頭,常老爺連忙答道:“是,拙荊已有三日整不能入眠了。”

楚瀅瀅道:“心火燥熱,大渴大汗,面赤足冷,此症屬溫。”

她猶豫了一下,道:“確實有些類似熱症。”

聞言,章老大夫卻平平道:“這可不是熱症,若是熱症,早就能治好了,何必拖到今日?”

被他硬邦邦地頂了一句,楚瀅瀅也不惱,回頭看著他,道:“章老大夫莫急,我話還未說完,雖類似熱症,然而畢竟不是,但是下藥時也有個大概的方向。”

章老大夫:“那你說說,要怎麼個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