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著,又問道:“您今日吐血時,胸口還疼不疼了?”

老村長答道:“不疼了,沒之前咳得那麼厲害,也有些力氣了。”

楚勇喜形於色:“好,太好了,瀅瀅,這回多虧了你,否則我們還不知道要被那庸醫耽擱多久。”

楚瀅瀅笑笑,又道:“淤血一時半會也沒法立即散去,之後可能還會有今日的情況,勇伯你們都別慌,只要別讓老人家被淤血嗆著了就行。”

楚勇和他媳婦幾人都記下來,叮囑完了,又要留楚瀅瀅用午飯,被她婉拒了,道:“我家裡還有匠人在翻新院子,得去看著,伯母的好意我心領了。”

楚勇道:“這有什麼,讓你璉哥去幫忙就是了,你一個女孩子家,又是大夫,也不要做這些粗活。”

那邊楚璉答應一聲便出去了,楚瀅瀅無奈極了,只能應下。

到了午後,楚瀅瀅又去了一趟績溪,她在客棧投宿,除了一些貴重的銀錢隨身帶著之外,那些換洗的衣服和包裹都留在了客棧。

績溪縣不大,但是麻雀雖小五臟俱全。

楚瀅瀅轉過街角,正要往客棧方向走去,忽然聽見了一個店鋪裡傳來吵嚷聲:“去去去,誰賣你的,你找誰去,關我什麼事情,別打擾我開門做生意。”

另一個老人聲音憤憤道:“這就是在你們店裡抓的藥,怎麼就不認了?這藥抓錯了,吃死了人怎麼辦?你得給我換回來!”

楚瀅瀅聞聲好奇地轉頭看去,卻見那是一個藥鋪,門口站著一個老人,正和那藥鋪夥計爭辯著。

他的手裡還舉著一個開啟的紙包,臉紅脖子粗,寸步不讓。

那藥鋪夥計不耐煩了:“又不是我給你抓的,你找我做什麼?”

老人眉毛陡然一豎,道:“那就叫你們掌櫃來。”

“掌櫃不在。”

這藥鋪夥計滑溜得很,左右就是不肯答應,老人氣得鬍鬚抖動,指著他破口大罵道:“就你這德行還敢開藥鋪!我一個方子你抓錯兩味藥,五味子抓成五倍子,茯苓抓成土茯苓,其中的藥性天差地別,現在竟然還不肯認,你們遲早要出事!”

他們的爭執已經引來了不少路人的注意,那藥鋪夥計竟然十分不以為然,只道:“那你就換個地方抓藥,別來咱們鋪子。”

這種話真是氣得人腦仁疼,老人登時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楚瀅瀅在心裡嘆了口氣,績溪是個小地方,估計找遍整個縣,也就這麼一個藥鋪,難怪這夥計如此肆無忌憚。

她聽方才那老者的話,似乎也是一個大夫。

楚瀅瀅想了想,走上前去,對那夥計道:“你按照藥方,給這位老人家重新抓幾副藥。”

那夥計一斜眼:“你說抓就抓,咱們藥鋪是慈善堂嗎?”

楚瀅瀅道:“我來付錢。”

聞言,那夥計的臉色立即好轉了不少,一伸手:“藥方。”

老人哼了一聲,將藥方往櫃檯上一放,硬邦邦地道:“睜大你的眼睛,仔細看清楚!再抓錯藥,我同你沒完!”

那夥計翻了一個白眼:“您真是有趣,昨兒又不是我給您抓的藥,衝我發什麼脾氣。”

他說完,便拿著方子轉身抓起藥來,老人也看向楚瀅瀅,道:“多謝你了,不過這藥錢,還是我自己來吧。”

楚瀅瀅看他一身風塵僕僕,粗布長衫上還沾著泥點子,鞋邊也磨破了許多,看上去十分拮据,便笑道:“小事罷了,我也是大夫,咱們算是同行,出門在外,幫點小忙不算什麼。”

那老人眼睛頓時一亮:“你也是大夫?在何處坐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