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勇張了張口,他身旁的另一個老叔公拉了他一把,慢騰騰地對馮氏道:“那詠豐媳婦,還有詠豐,你們倆說,到底是怎麼個打演算法。

畢竟這房子是你們哥哥的,掛的也不是你們名下,大勇是村長,總得有個名正言順,他才好做事嘛。”

一直沒吭聲的二叔公也開口了:“說,今兒就把話都說清楚,這房子到底怎麼處理,都說明白了,以後也別來翻這破賬了,我瞅著心裡都累得慌。”

與其說累得慌,不如說馮氏那刁鑽的性子讓人心累。

整個楚家村,從村頭到村尾,幾乎就沒有幾戶人家願意跟他們打交道的,今日要不是情況特殊,他們都不願意踏步到村西這裡來。

詠豐動了動,還沒來得及說話,馮氏就搶先道:“既然幾位老叔公們都這麼說,那我就直接說了。這房子,它就是我們詠勝家的,是不是?既然這樣,那我們願意住多久,就住多久,您們就甭操這份老鴰子心了。”

人群裡很快傳來一個聲音,銳利地道:“那嬸嬸的意思,這房子雖然是詠勝叔家的,但是現在被您住了,就是您家的了,是不是?”

馮氏打眼一看,說話的人是楚勇的兒子楚璉,頓時氣不打一處來,這一對父子就是來討債的!

一股火直衝腦門,厲吼道:“沒錯!我們住了,就是我們的了!我大伯家沒人了,死的死,逃的逃,我男人是他親生弟弟,這房子不給我們住,難不成要空在那裡長草嗎?!”

她說完這句,幾乎是所有人的面上都露出了一副原來如此的表情,恍然大悟一般。

馮氏本能地覺得有些不對,但是仔細思索自己剛才的話,又沒覺得哪裡有問題。

正在這時,人群后傳來一個清晰的聲音,道:“嬸嬸,話不是這麼說的,我還沒死呢,我家怎麼就沒人了?”

話說完,人群就分開了一些,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年人從後門走了出來。

楚文翔的媳婦見了,不由一怔,驚叫道:“啊,是你——”

旁邊還有詠豐也倏然直起身子,面上露出了幾分驚愕,緊緊盯著楚瀅瀅,原本抿著的嘴唇動了動,道:“你是……文朗?”

文朗是楚瀅瀅哥哥的名字,她搖搖頭,道:“不是,叔,我是瀅瀅。”

這話一出,詠豐一家子都愣在了那裡,便是一向潑辣的馮氏都沒回過神,脫口失聲叫道:“你……你怎麼還活著?”

她話才說完,便知道自己失言了。

楚瀅瀅忽然笑了,定定地望著她,道:“嬸嬸,見我還沒死是不是很後悔?方才嬸嬸的意思我是聽出來了,她覺得我們家沒人,所以房子空著也是空著,不如就讓他們住,他們住都住了,也就想讓大家夥兒別去煩他們。”

三叔公點點頭:“我也聽到了,是這個意思。”

馮氏張了張口想說什麼,楚瀅瀅卻並不給她這個機會,立即道:“既然這樣,我剛才說了,我還沒死,這房子還是我們家的,叔,你說是不是?”

她不看馮氏,轉而把話題拋給了一旁沉默不語的詠豐,於是所有人的目光也跟著聚集到他身上了,等著他開腔接話。

詠豐沒有立即說話,他的目光有些遊移不定,不知在想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