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瀅瀅擺了擺手,莞爾道:“小事一樁,無需掛齒。”

從那以後,霍繼業便不怎麼到濟世堂找她,僅僅過來三回,也無一不是找她幫狗崽上藥的。

與往常相比,如今似乎並沒有太大的變化,僅有一點,那變式崔雲灝每天傍晚從書院回來,複習完一個時辰的功課後,就開始準備練琴。

他的琴技雖然較當初有一定的進步,可聽久了仍然感覺像是在鬼哭狼嚎一般。

隔壁鄰居或許不會有什麼反應,但楚瀅瀅卻難以忍受,一骨碌從床上爬起來,挑了一盞燈籠就走到崔雲灝的臥房。

看到楚瀅瀅悄無聲息地站在門口,崔雲灝猛地嚇得肝膽顫,拍了拍受驚嚇的胸口,疑惑地望著楚瀅瀅道:“姐姐,好晚了,你還沒睡嗎?為何到我房間來呢?”

楚瀅瀅瞥向他手裡的七絃琴,道:“練得如何了?”

崔雲灝聽了,感到十分苦惱地垮下一張臉,幽幽地道:“哎,不太理想。”

楚瀅瀅慢慢走了過去,道:“不如由姐姐教你罷。”

崔雲灝聞言,心頭大喜,忙不迭地從椅子上站起,請楚瀅瀅坐了。

楚瀅瀅定睛一瞧,這架琴不同於她前世最愛不釋手的那架“繞樑”,完全是古舊木質,琴身看上去醇厚厚重而大氣。接著,玉指伸出,撥動了一下琴絃,試了試琴音,果然是空靈而飄逸。

曲調如流水緩緩淌過,在夜風中顯然有些虛無縹緲,不太真切。曲子不算歡快,相反帶著一種惆悵和失落,低迴輕緩地在耳畔久久迴響著。

楚瀅瀅一曲奏罷,閉著眼回味了一會兒,並未向崔雲灝說明,她如何彈得一手好琴,崔雲灝倒也忍住了沒問,怕一出聲將毀壞那美妙的琴音。

片刻之後,楚瀅瀅從椅子上站起來,看著崔雲灝,莞爾一笑道:“你的那位師父,想必同是愛琴之人,情趣十分高雅,雲灝,你可得好好學啊。”

頓了頓話音,又道:“小耗子,你到這坐下,我在後面手把手教你如何?”

崔雲灝依言照做,剛把手指按上琴絃,就聽楚瀅瀅忙不迭地道:“錯了錯了。”

說著,她俯低身子,從背後握著崔雲灝的胳膊,慢慢抬起來,道:“你的胳膊別放得太低,應當抬高一些,另外,兩邊的肩膀也切莫傾斜。”

崔雲灝聞言,按她說的重新做了一遍,道:“姐姐,這回沒錯吧?”

“嗯,沒錯。”

楚瀅瀅微微頷首,道:“你一定要明白,古琴的彈奏指法與別的樂器不同,它不是基本固定的,而是每首曲子都有一些特定的指法設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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