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定寬怒火中燒,對裴景謙吹鬍子瞪眼道:“裴景謙,虧你還是讀書人,竟如此胡說八道,顛倒黑白,太令本官失望了!”

裴景謙被訓得面白如紙,說不出半句話來。萬萬未曾料及,崔雲灝竟留了如此高明的一招!

跪在地上的裴文燦,更加失魂落魄,滿眼呆滯。

誰也沒有說話,一時間,室內鴉雀無聲,落針可聞。

陶定寬又轉過臉望向裴文燦,道:“裴文燦,信中所言應該非虛吧?”

裴文燦張了張口,目光亂飄,支支吾吾的如鯁在喉,陶定寬猛地一拍驚堂木,怒喝道:“坦白從寬,抗拒從嚴,如果你不老實交代,定讓你領教本官的威嚴!來人!”

一眾官差連忙道:“到!”

“上刑具,嚴刑伺候!”

“遵命!”

見陶定寬動了真格,裴文燦頓時慌張失措,忙不迭地告饒道:“大人莫要用刑!小人這就從實交代!”

陶定寬這才眯了眯眼,笑道:“呵呵,算你識相,如果再敢扯謊,本官絕不輕饒!”

裴文燦急著道:“小、小人明白。大人手中這封信乃是小人曾經和故友即崔雲灝的父親崔尚鳴所寫,每一個字都是真的,而綠玉髓珠子也是我們雙方結親的憑證,不敢欺瞞大人。”

陶定寬道:“如此而言,你與裴景謙剛才果然欺瞞本官了?”

裴文燦垂頭喪氣,也只能被迫承認道:“小人罪該萬死,還望大人寬恕。”

陶定寬淡淡地道:“既然如此,把你所知道的全都供出來。”

裴文燦道:“就在五年前,崔雲灝遠赴杭州投靠小人,小人顧及崔尚鳴和小人以往深厚的情分,答應讓他住在裴府,不過,由於隔了太長時間,小人沒有想起曾經約定好把女兒嫁給崔雲灝的話,加之崔雲灝也並未主動談及,後來,拙荊提醒小人,小人猛地想到以前的那封信,可拙荊並未答應崔雲灝與小女的婚約,非逼小人把他手裡的綠玉髓珠子討要惠萊。”

話落,瞥了一下崔雲灝,發現他臉上波瀾不驚,就好像此事與他並無關係似的,不禁一口惡氣吊在了喉嚨裡,接著往下道:“小人原來不想當如此出爾反爾的卑鄙小人,可卻拗不過拙荊軟磨硬泡,於是便將崔雲灝叫來書房,跟他說好,小人自己花錢買下珠子,誰知崔雲灝就是不肯賣,小人就不再逼迫他,到這裡便死心了。”

裴文燦抬頭望了一眼陶定寬,道:“當天晚上,崔雲灝便跑出我們家,小人派人掘地三尺,也並未發現他的影子,估摸著他應該出了杭州,到別的地方去了。陶大人,小人儘管確實出爾反爾,可小人從頭到尾都未曾霸佔他的珠子,望大人替草民做主!”

陶定寬輕捏下巴,微微頷首道:“原來是這樣,這兩顆綠玉髓珠子,想必有一顆放在裴府,另一顆由崔解元保管,然而,崔解元來府衙時卻道,那兩顆珠子全在裴府,不知裴老爺對此有什麼想說的嗎?”

裴文燦聽了百思不得其解,他剛才就未曾想通,原本裴府就一顆珠子而已,為何現如今,卻多出來一顆?

裴景謙這時滴溜溜地轉動了一下眼珠子,從容不迫地走近陶定寬,道:“大人,小生家裡的確僅有一顆綠玉髓珠子,就是你眼前這一顆,大人如果仍有所懷疑,儘管到裴府搜尋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