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廝聞言怔了一怔,他倒是沒有料到她居然並非府裡的婢子,聽見她說話的聲音柔柔弱弱的,覺得這姑娘確實挺可憐。

撓著頭皮斟酌了片刻,小廝卻還是搖著頭道:“我不能放你走。

表少爺臨走前叮囑過,如果他回來看不到你的話,便要用棍子敲斷我一條腿。更何況,我剛打老太爺房裡過來,親眼看到旁邊站著兩個大夫,你還想拿這鬼話來誆我?我又不是傻子!”

頓了頓,他又嘆了口氣,對楚瀅瀅道:“姑娘,我勸你還是從了我家表少爺吧,以後吃香的喝辣的,要啥有啥多好。”

楚瀅瀅聽了,氣不打一處來,不管她怎麼和他說,小廝就是沒有半分動搖,而且似乎受不了她的絮叨,居然捂著耳朵跑掉了,無論楚瀅瀅怎麼叫喊、拍門,他都沒有出現。

楚瀅瀅喊得嗓子都快啞了,拍得手都快腫了,仍是徒勞無功。

累得她滿頭大汗,只好放棄了,有氣無力地靠著柱子坐在地上,冥思苦想起來。

......

這邊,崔雲灝預感到楚瀅瀅可能會出事,腳底生風似的跑到了裴府。

站在門口的臺階下,崔雲灝吐出一口濁氣,將臉上的急切之色暗暗收斂了七八,一步步拾級而上,叩響了裴府大門上的虎頭銅環。

距離上次造訪裴府,已經過去了三年之久,然而他此番的心情和來意,和往日相比,卻是迥異非常。

三年前,是和姐姐一起來投奔裴文燦的,懷揣著期待和希望。而如今,他單槍匹馬地闖入裴府,卻是為了救姐姐,心情自然是百感交集。

崔雲灝壓抑下所有翻湧的思緒,站直了身子,等裡面的門房過來應門。

沒過多久,果然還是上回那個人,探出半顆腦袋來,打量了崔雲灝一番,皺著眉頭問道:“你有什麼事?”

崔雲灝正正經經地行了一禮,道:“請恕小生冒昧打攪,小生是貴府裴大公子的師弟,奉夫子之命前來找裴大公子,還請您通傳通傳。”

門房聞言,瞧他身上裝束確實是萬松書院的學子服,且舉手投足間自有一股儒雅氣質,雖說有幾分眼熟吧,倒也一時想不起來是誰,說不定是大少爺的同窗,登時信以為真,就敞開了大門,抬手肅客道:“行,小公子請進,老奴這就幫你通稟大少爺。”

崔雲灝點點頭,拱了拱手道:“多謝。”

目送門房離開之後,崔雲灝立即瞅準一個方向跑去,儘管已經過了很長時間,他卻依舊對裴府裡面的佈局瞭如指掌,輕車熟路地拐進了曾經住過的採雲院。

崔雲灝走到小花園旁,忽然隱約間看到有一個穿著紫色比甲的婢女端著灑水壺往這邊緊趕慢趕,他想到了什麼,急忙鑽進了假山後頭,那個婢女的腳步聲越來越近,等她經過假山之時,崔雲灝突然從背後一躍而出,兩指併攏如刀,抵在了她的咽喉處道:“站住!”

婢女嚇得渾身一哆嗦,剛要大叫起來,崔雲灝立馬捂住了她的嘴,輕聲恐嚇道:“閉嘴,你如果叫出聲來,休怪我手底下用勁一掐,把你的脖子給掐斷來。”

婢女聞言大驚失色,瞳孔驟然收縮,渾身發抖,兩條腿不停地彈琵琶。

崔雲灝知道她害怕得緊,便壓低了聲音道:“不好意思,我並不想對你怎麼樣的,不過有些事要請教下姑娘而已,你如果答應我不再出聲的話,我馬上鬆手。”

婢女點頭如搗蒜,果然老老實實地閉緊了嘴巴,崔雲灝便說話算數,把抵在她咽喉處的那隻手挪開了,但並沒有完全放鬆警惕,只要她一有異常的動作,或是喊出聲來,他就會立馬伸手點住她的麻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