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王川趕到廠辦時,只見屋內滿地的血和玻璃渣子,旁邊的檔案櫃子門上的玻璃碎了。

屋內一個被打的嘴角、眼角、鼻子冒血,頭髮落了一大片,滿臉腫脹的男人坐在椅子上,一個女孩子正在給他擦藥水。

“曹腫(總),你得給我多(做)主……”辦公室主任努力的說著自己的委屈。他想說這頓揍是替曹總和丁主席挨的,但是他的嘴被打腫了,牙也掉了三顆,說著實在費勁,聽著也費勁。

“曹總,不好了。鄒師傅上了廠房,要跳樓!”一個女員工喘著粗氣跑了進來。

曹總顧不得安慰辦公室主任(其實他對辦公室主任也沒什麼好印象,除了八面玲瓏好像什麼都幹不了,最關鍵的是這位主任是上一任老總的親信),直奔樓下。丁主席和王川也跟了下來。

跑到大門口曹總有點蒙圈,公司有三個車間,廠房有好幾處,到底是那個廠房啊!就在他蒙圈之時,第二波報信兒的來了。

在員工的帶領下,曹總三人來到了廠子裡的一處廠房下面。廠房上面站著一個人,可以看清是個男人,但是臉是看不清的。保衛科的人已經到了,在維護現場秩序。

不一會兒車間主任也趕到了,一瞭解才知道,原來站在上面的是一位老員工,因為對公司裁員不滿,才走了極端。

大眼珠子的車間主任拿著話筒隔空喊話,但是對方根本不搭理,一個勁兒的嚷嚷著讓曹總上去見他,要不就跳下去,死給大家看。

“丁主席,你人頭熟,跟我上去一趟,勸勸他。”曹總說完大步向樓梯走去。

說實話丁主席是真不想跟著去,不是他多麼冷血,而是他暈高!沒辦法,他只能向王川投去無助的眼神。

王川算是服了氣了,怎麼什麼事都找律師啊!算啦,看在吳承的面子上,好人做到底吧!

“丁主席,我陪你上去。”王川很不情願的自告奮勇道。

三十多米的高度,扶著梯子上到一半丁主席就哆嗦上啦:“王律師,你先上吧。我……”

“好吧,我先上去。”王川算是看出來了,再往上爬,丁主席非尿了不可。

“鄒師傅,我就是你要找的曹光曹總,有什麼事咱們好說好商量,先下去好不好!”曹總已經到了樓頂,喘了會兒粗氣,平靜了下心情道。

“你少騙我,你們是不是要把我裁了?是不是不想讓我們幹了?……我在廠裡幹了三十多年,你們一句話就把我開除了……我的鐵飯碗啊,我的退休金啊!”大眼珠子說著聲淚俱下。

“鄒師傅,這是誰跟您說的?”曹總一皺眉問道。在他身後,車間主任也爬了上來。

“你甭管誰說的,是不是吧!我幹了一輩子啊!馬上要退休了,工廠不要我了……”大眼珠子瞪著一對大牛眼,嚎啕大哭。

王川爬上房頂時,大眼珠子正蹲在最前面大哭,哭的那叫一個傷心,讓人聽著揪心。

曹總一臉的複雜,不知道該怎麼辦。車間主任只能嘆氣。保衛科的人站在一旁,時刻準備衝上去把罪魁禍首拿下,但是對方所在位置靠近廠房的邊緣,都不敢莽撞。

“鄒師父,你不要聽流言蜚語,我說話你信不信?”曹總攏了攏思路,開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