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她身材魁梧壯碩,滿臉橫肉,臉上還帶著肆意的痞氣。頭髮隨意地梳成幾條辮子,有的鬆散地耷拉在肩頭。

身上的西越軍服皺皺巴巴,腰間掛著的彎刀隨著她的走動叮噹作響,彷彿在彰顯著她的粗野與張狂。

百里落鬱咳嗽將手中的密信遞出,因為中毒,她的指節泛著青灰:

“相比剿滅亡國殘黨這等微末之功,想必是大獲全勝護送戰利品回朝更風光吧?”

她受傷回來後,便對外宣佈要圍剿隱藏在暗處的南漓餘黨,遼克魯早就迫不及待地想回去邀功,自然不願停留。

遼克魯一聽這話,眼睛滴溜溜一轉,心裡犯起了嘀咕。

她實在猜不透百里落鬱這個平日只知打仗的莽婦究竟葫蘆裡賣的什麼藥,剛想張嘴辯駁幾句。

百里落鬱見狀,不慌不忙,指尖輕輕在輿圖上的某處一點,緩緩開口:

“聽聞王上近日偏頭痛又犯了,若是能拿到南漓秘藥……”

話說一半,意味深長地抬眼看向遼克魯。

遼克魯本就一心想著回朝邀功,聽到這話,心思瞬間活絡起來。

她心裡盤算著,百里落鬱只擅長打仗,對朝堂上的那些彎彎繞繞並不精通。

若是自己提前班師回朝,能給王上獻出南漓秘藥,肯定能討個頭等功,而且百里落鬱還在這兒。

到時候想說什麼還不是自己說了算,等她回來,一切都已成定局。

想到這兒,遼克魯臉上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當即拍著胸脯大聲說道:

“都是為國效力,百里將軍既想在此養傷剿滅餘黨,那本將先行回去,必定在王上面前替你美言。”

說著,她伸出厚實粗糙的手掌一把接住火漆密信,隨後轉身,邁著大步,哼著不成調的小曲,得意洋洋離去了。

待腳步聲遠去,南淮瑾從屏風後走出,忽然用力按住她肩頭紗布傷口處。

新換的白絹又滲出血色,像雪地裡開出的曼陀羅。

“將軍為何放遼克魯獨自回西都?”南淮瑾低低開口,指尖銀光乍現,冰冷的銀針抵在百里落鬱頸間。

“將軍把我從南漓舊宮帶出時答應我的條件是不是忘記了?我不介意用銀針幫你恢復記憶。”

百里落鬱就知道這聲將軍叫出來準沒好事,一針下去她還有命回憶嗎?

不愧是黑蓮花啊,說變臉就變臉,比她這個惡毒女配適合做反派。

“自然記得,但殺遼克魯也不是現在。”

原文中南淮瑾親眼目睹自己的父母被遼克魯親手斬下頭顱,大軍走後他想去替父母收屍。

卻遇到兩個西越士兵將想強上他,原主就是在這時出現的,可惜是從一個火坑到另一個深淵。

南淮瑾答應被帶走的條件自然是殺死遼克魯。

“與其殺了一個蠢貨讓西越老東西懷疑,再在我身邊安插一個精明的人,還不如留著。”

即便被銀針抵著大動脈,她還是鎮定自若,甚至拿起放涼的藥悠哉喝起來。

“那你為什麼告訴她秘藥還讓她獨自回去?”南淮瑾聽到此明白了,手中銀針已偏離大動脈了。

百里落鬱突然握住他執針的手腕,將針尖引向自己心口,側頭在他耳畔輕聲:

“你猜,老東西喝下'秘藥'時,吞的是救命藥...”指尖劃過少年纖瘦腕間,“還是催命蠱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