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藍鯨真的喝了一夜。

她用月光下酒。

只不過這一次她沒醉。

醉酒的人都是自己想醉。

而不想醉的人喝不醉,更是不會睡。

林深鹿有些茫然的看著握著酒瓶的海藍鯨。

他的心莫名的疼了一下。

海藍鯨輕輕的放下酒瓶,然後伸手將自己有些凌亂的髮絲捋了捋。

“早上好,安姐姐……”海藍鯨承認自己的身體很虛弱,但是還不至於站不穩。

安慕溪輕輕的點了點頭。

對待這個世界上的任何人,安慕溪都是用她這輩子始終如一的清冷。

她的溫柔只給與了一個人,也只能是一個人。

“昨天客棧開業,有些喝高興了,院子有些亂,大家見笑了。”海藍鯨不慌不亂的儘量保持自己的優雅收拾著地面上的酒瓶子。

有句話海藍鯨認為很對,輸贏只是一時,而優雅卻永不過時。

“我們準備要走了,來和你告別。”安慕溪輕聲說著。

海藍鯨收拾酒瓶的手一楞,停頓了三四秒,隨後繼續收拾著酒瓶。

“是啊,忙了那麼久,真是謝謝大家了,有空記得來麗水……玩。”海藍鯨背對著兩個人說著。

她或許是在怕自己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淚吧。

憑什麼?

憑什麼自己在麗水和林深鹿一起呆了大半個月。

而安慕溪來到這裡僅僅一天就把林深鹿帶走了?

這種感覺就像是自己辛辛苦苦種了一年的麥子,收割的時候確是隔壁王老二揮舞的鐮刀……完了糧食還被王老二拿家去了。

就像是養了三十多年的兒子才發現不是親生的,然後親生父母一出來,兒子給別人養老去了。

海藍鯨這個不甘心。

“好的。”安慕溪點了點頭,她並沒有過多的話要說,來到這裡無非是陪著林深鹿一起來,一起來告別,這是安慕溪認為的最起碼的尊重。

轉身看了林深鹿一眼。

這個傢伙從進門都還沒說說過任何話。

安慕溪知道他是有話要和海藍鯨說的。

“我去上個廁所。”安慕溪從容的微笑著對著林深鹿,更是像對著海藍鯨說。

她要將剩下的一段時間留給兩個人告別。

“哦,安姐姐,這邊是衛生間。”海藍鯨站起身子指了指不遠的地方。

安慕溪離開了兩個人的視野。

林深鹿嘆口氣。

海藍鯨將手中的空瓶子順手扔在垃圾桶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