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臉頰都被周氏抓爛了,要想醫好且還不留疤,就北州城的那些大夫,恐怕很難做到,就算有做到的,何氏估摸也請不起。

何氏也感覺到自個兒臉受傷很重,在看到灑落在地上的鮮血時,整個人瘋魔一般的大叫了起來。

下一瞬,人翻了個白眼,頭一歪,立馬沒了動靜。

周氏一愣,檢視了一番,發現人竟是活生生的氣昏過去了。

“呸!就這點膽子也敢跟我硬!”周氏罵罵咧咧的站起身,不顧眾人畏懼的目光,甩甩用力過度的手腕,很是嫌棄的看了一眼手上的鮮血,暗罵了一句晦氣!

正想著要不要拿袖子裡的帕子擦手,齊玉很有眼力勁兒的遞上一塊破爛的舊帕子。

周氏滿意的瞧了她一眼,接過擦了擦手,一抬眼,竟是看見剛邁過院門,正慢步進來的婆母吳氏,後面跟著幾個齊族的族人,個個一臉的苦不堪言。

吳氏雖說年紀大了些,但眼神還算好使,一眼望到堂屋裡,見何氏躺在地上人事不省的,心中一凜,腳步急切了幾分,迅速到了堂屋。

“這是做什麼?”吳氏把堂屋裡的人全掃視了一遍,最後停在周氏身上。

周氏一直不喜吳氏,除了吳氏心腸歹毒以外,還有就是吳氏的長相。

吊梢眼、高顴骨,再配上一張枯瘦的長臉,尖酸刻薄不說,打量人的眼神讓人很是不舒服。

吳氏同樣不喜周氏,除了周氏的脾氣她壓服不了以外,好巧不巧,周氏的長相也讓她十分的不順眼。

“有福媳婦是你打的?她又礙你什麼眼了?你瞧瞧,把人打成這個樣子,你有個做婆母的樣兒沒有!哪家的婆母會這般的毒打兒媳婦,傳出去你還要臉不要臉!”吳氏倒不是真心疼何氏,她就是想借機罵周氏。

周氏能讓她罵才怪,張嘴便和吳氏懟了起來:“我為什麼打她,別人不清楚,您還能不清楚?

她毒殺親女,不知悔改,還妄想著拿捏住齊家!就她這樣的,真要擱別人家,怕是直接打死了事!我如今還讓她活著,她就該感恩!”

一聽周氏提起毒殺親女這事,吳氏眼神閃躲,不敢再和周氏對瞪,心裡一陣心虛。

眼神掃到一旁的齊歡身上,像是抓到周氏的錯處一般,尖利的叫嚷起來:“說什麼毒殺親女,那死丫頭不是活的好好的?不管怎麼說,何氏是她親孃,就是有天大的不是,做閨女的那也得受著!”

齊歡的脾氣比周氏都倔,別想著她乖乖的聽訓,眉頭一皺:“太奶,您可再別說這樣的話,朝廷可是有明文律法,母殺子也好,父殺子也擺,都是死罪一條。

咱們齊族是‘耕讀氏族’,毒殺親女這事,按理本該上報官府才是,如今私下處理,已是違背了朝廷的律法。

現如今咱們瞞著還來不及,偏您又這般的說道,這要是傳出去了,被那心腸歹毒的拿了錯處,萬一到官府告發咱們。

官府必定認為,咱們齊族公然挑釁朝廷律法,別的倒是不怕,最怕的就是不許咱們齊族的小子們參加科考。

這又不是沒有先例,前些年,北州城裡的崔氏大族不就是受到官府懲處:凡崔氏一族男子,九族以內,六年不得科考。

人家那可是響噹噹的大族,但官府依然不放在眼裡,說罰便罰,咱們齊族可比不了人家。所以,太奶,咱說話之前,最後在腦子裡轉幾圈再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