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娜被限制環反扣雙手,頭上蒙著隔絕視線與聽覺的頭盔。這種方形的頭盔和一般嚮導用的那種保護大腦的頭盔不一樣,它是統一打上國家軍隊記號。

她只能根據自己腳步丈量距離,根據腳尖朝向猜測方向。作為優秀的間諜,從來不止潛伏這麼簡單。

又是一個腳尖右邊歪的走向,蘇娜覺得自己從治療室出來,左拐兩次,右拐三次。每步三十厘米,已經走了兩百多步。

露在外面的面板一開始還能感受到從上方吹下來的溼氣,這是空氣加溼淨化器的作用。現在已經幾乎不能感受到,她感覺自己在往下層走。

蘇娜身前身後都有一名哨兵,反倒是那位高階哨兵只是扛著昏迷的餘淨走在最前面。他們最後還有一名哨兵,一直默默跟著。

高階哨兵扛著女孩,褐色的頭髮編成滿頭小辮子。有著健碩的身形和黝黑的面板,軍服也沒有好好穿著。胸口大敞,露出結實迷人的肌肉線條。

他一步三晃,胸口的合金銘牌叮噹作響。嘴裡哼著什麼地方的方言小曲,軍部配發的制式長槍隨意掛在身後。他帶著人往母艦下層走,那裡有軍部最深的牢獄以及銷燬爐。

到達那裡要經過一段被遮蔽一切訊號的走道,畢竟那裡是帝國軍部黑暗之地。有些秘密需要被遮掩,所以那是真正的黑路,因而那條路上的血從來沒幹過。

吊兒郎當的高階哨兵停在一個昏沉沉的路口,忽然對三個手下發出驅逐令。

“都回去吧!人我自己送過去就行!”

高階哨兵摸著自己垂到腰部的小辮尾巴說到,他的手下聞言卻如臨大敵一般。

“長官!命令上寫明瞭銷燬寄生體需要三個人同時監視,所以恕屬下不能遵令!”

原本落在最後面的那名哨兵上前一步,他是軍部的情報人員。上面接到線報,說是中層出現間諜。

所有半路過來的高階哨兵都被懷疑,他跟著這位長官已經好幾個月了。原本以為又是無功而返,今天卻自己露出了馬腳。

這名哨兵一邊感覺後怕,一邊對於自己即將加官進爵的情況感到興奮。

“呦吼!你算什麼,敢這樣跟我說話!是想嚐嚐我的羊角千斤頂嗎?”

高階哨兵故意做惡霸嘴臉,他的精神力開始在空中凝結。高階哨兵的力量讓四周的線路受到影響,周圍的燈光開始閃閃爍爍。

可那位情報人員可不是吃素的,當即黑下臉來。他捏著軍帽帽簷,一臉正色的說到。

“屬,屬下不敢!屬下,屬下只是嚴格執行命令!還請長官配合!”

褐髮辮的高階哨兵一拋辮子,將扛著的女孩往前後一拋。餘淨一開始確實被迷藥迷暈,但是不知為何她在一片土腥味中醒過來。那種雨後泥土散發出的潮溼又有些腥氣的味道,讓她鼻子發癢。

所有她在落地的時候徹底清醒了,空氣中三對一的戰意混合著殺氣。餘淨不動聲色的縮在牆角,假裝自己依舊昏迷。

這邊高階哨兵雙臂一展,精神力具象化形態越體而出。在這並不寬敞的過道內,一隻毛髮厚實,棕褐色的盤羊落在地板上。

“哐當”一聲,直接將合金的地板砸出四個深深的凹痕。盤羊前蹄刨地,張揚呈螺旋狀的的巨大盤角對著三名哨兵蓄勢待發。

那名打頭的哨兵嚥著口水勉強釋放出精神力,他的具象化形態是一隻袋鼠。雖然也是B+的等級,但是對上絕對強大的A。他們三個一起上都沒把握,於是他躲在虛擬伴生獸的身後喊到。

“長官,你是要叛變嗎?我,我會立即上報總部。就算你殺了我們滅口,你也跑不掉!別忘了,這裡,這裡可是帝國軍隊的駐地。”

那人虛張聲勢的喊了一番話,對面高階哨兵根本不屑一顧。這裡是無訊號區,而且他們處於中部。就算對方能跑回去,等救兵來他都請掃完戰場了。

更何況這些傻子,他們根本不知道帝國派他們做這件事的背後含義。還真以為是為了消滅間諜,其實是為了將知情人士和證據滅口罷了。

想到這裡,男人咧嘴一笑。盤羊四蹄躍起,落下後一頭頂過去。對方高大的袋鼠連拳頭都沒揮出,就被羊角捅穿。袋鼠慘叫著形體化為虛無,另兩名哨兵見同伴一招敗落趕緊補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