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武道自有山巔。

那道能使鯉魚化龍,白日得道的鴻溝,斬落了無數的天才,也使無數的妖孽望而卻步,再無寸進。

蕭然也不例外。

終有一日踏檻前,壽元數載無寸進,再回首,紅顏白髮,好友已墳。

從此,物是人非,破鏡已成執念,終日巖頭枯坐,不破此關不復還。

陳平安漸漸帶入了老者。

迎入數載春秋,肩頭白雪拂去又生,心中枯寂再無雜念,終有一日,一腳踏出,再回首,眾生皆在身後。

陳平安緩緩睜開眼睛。

面前的還是老者,站在原地的還是自己,但是心境卻大不一樣,眼中像是經歷了無數歲月的洗禮,猶如一灘秋水,死寂一片。

縱使少年人,但內卻老已。

明明已經脫困,但是陳平安還是站在原地許久,沒有走出房間,眼中略微失神。

不知站了多久。

眼中枯寂漸漸波動,又沉落下去,臉上滿是猙獰又面無表情。

但是身上的氣勢卻節節攀升。

不知過了多久,陳平安沒有表情的臉上,有了變化,嘴角微翹,喃喃自語道:“執著一事是痴兒,但痴兒最不可笑,每人都笑蕭然,但每人又是蕭然。”

腳步微動。

緩緩轉身,但是眼中全是一片桀驁。

“門檻縱如天墜,但在我面前,不過爾爾。”

門被緩緩關上,陳平安站在走廊裡,環顧四周,有些猶豫,從這裡看到不到走廊的盡頭,如果每一扇門後都代表著一個還在世上的武者的話。

那就是走一輩子都走不到盡頭。

就更不用說找到原初所在的那扇門了,這麼多數不到盡頭的門,雖然外人看來從陳平安進門到出門速度很快,但是在陳平安的意識裡。

已經過了數載。

如果這麼下去,推開這麼多扇門的話,自己可能就是心理年齡幾萬歲的年輕人了。

就在陳平安正想著的時候,突然感覺腳下就像是地震了一樣,巨顫不止,心頭一凜,夢境怎麼能顫的這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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厲害,難不成是外邊的男孩遇到危險了?

沒道理啊。

外邊那群全副武裝的戰士,雖然氣勢嚇人,但是要是論起來傷害,是萬萬不可能觸碰到男孩的。

除非男孩自己放棄抵抗了,但這又怎麼可能。

孃的。

雖然不知道外邊現在是什麼情況,但是無論如何狀況肯定都不是太好,必須得快點。

陳平安環顧四走。

隨後快速開啟一間房門走了進去。

面前站著是一個少年人,位高八斗,坐上了那虎皮寶座,年輕的臉上卻盡是威嚴和老練,右手握著一把沒有刀柄的刀,手下的人推杯換盞。

笑意相迎,但是眼神卻時不時瞄兩眼少年,背地裡神態各異。

少年人出身平寒,如果沒有意外,學業結婚生子,陷入迴圈,成為那無數眾生中的平平一人。

眼中有時憂鬱。

靜靜的看著周圍的“表演”,像是一個局外人一樣,自以為看破人心皆醜惡,噁心的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