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

周乙接過遞來的信箋,眉頭皺起:

“怎麼會?”

“確實沒有。”

趙三是行走在崑山附近城池的信客,依靠為人送信為生,年紀不大面上已是滿布皺紋。

他身著短坎,腳踏麻鞋,身上有一種泥土味,搖頭道:

“小的打聽過,去年洪家堡一共收了七戶流民做佃戶,其中並沒有公子說的鄭大叔。”

“倒是有一戶人家姓齊,卻不是來自平洲。”

周乙緊了緊手中信箋,心頭微微一沉。

他不認為對方說謊,信客也被稱之為信人,意味著信任的人,做這一行一定要守信。

而且信封裡是錢,這點趙三心知肚明,但對方並未暗自私吞,也足可證明他的信譽。

只能說古人聯絡不便。

有時候分別,可能就會終其一生再無相見之日。

“有勞。”

點了點頭,周乙付了尾款:

“去年濟民巷走了不少人,趙三哥應該有能聯絡上的吧?”

“此外,我在濟民巷的住處還沒退,若是鄭大叔託人帶了口信回來,勞煩通知一下。”

“不敢當,不敢當。”

趙三在他人眼中不過一跑腿的人,從未被林家護院這等大人物稱呼為三哥,不由慌忙擺手:

“我明白公子的意思,當是惦記故人,不過小的要勸您一句,這些年我見多了這種事。”

“最好,還是不要抱有希望。”

“哦!”周甲抬頭:

“為何?”

“按小的經驗,若是想聯絡的話肯定會到了地方就託人告知,沒有說過上幾個月才想起來的。”趙三開口:

“公子一直嘗試找人,可見是念著當初,但他人未必。”

“另外……”

抿了抿嘴,他才慢聲開口:

“說句不好聽的,現如今城內還算太平,城外卻不怎麼安穩,時常傳來有人失蹤不見。”

“還有某些人販子……”

“總之,公子也要有些心裡準備才是。”

周乙張了張口,良久方輕嘆一聲,點了點頭:

“趙三哥說的是,我也是盡人事聽天命,若是能找到自然最好,找不到那也沒有辦法。”

“公子從濟民巷出去還不忘故人,這份心意小的佩服。”趙三正色拱手:

“洪家堡周邊還有幾位財主、老爺,他們去年也都招收了流民,若是小的送信路過,定幫您打聽打聽。”

“那位鄭大叔沒能去成洪家堡,也許去了其他地方也不一定。”

“有勞。”周乙雙眼一亮,從懷裡掏出些大錢塞進對方手裡:

“有勞趙三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