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還罷了,此後幾年這孩子應該也是在顛簸流離中度過,那種日子成年人都未必受得了。”

“一個孩子……”

他輕輕搖頭:

“能活著,已是命大。”

“實話告訴你,嗓子的問題還有的治,但所需藥材不菲,而且就算治好了也沒什麼用處。”

一個傻子,就算會說話,也是‘呀呀啊啊’,毫無意義。

作為一位名醫,酒醫見多了世間頑疾、生離死別,對於眼前的這種情況並不覺得有什麼。

太多的人,就連活著都十分艱難。

這孩子早年受苦,現今有一個不錯的家境,衣食無憂,在父母寵愛下活著足夠許多人豔羨。

人,

要知足。

錢小云卻不這麼想。

聞言面色慘白,兩眼淚光閃爍,只覺著是自己連累了孩子,心裡面滿是自責、悲痛。

“蹬蹬蹬……”

這時,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

焦玉華上了樓,一眼就看到錢小云,當即怒氣衝衝走來:

“錢姐姐,你怎麼回事?”

“神醫好不容易騰出時間給人診治,你不好好待著,偏偏亂走,是不是不想治病了?”

“焦妹。”錢小云急忙起身,擦了擦眼角淚花:

“神醫有時間了嗎?我不知道,這些日子一直沒有動靜,正好周兄介紹了一位名醫,所以我就……”

“名醫?”焦玉華打斷她的話頭,側首看向一身邋遢的酒醫,當即面露不屑:

“這種名醫?”

“城南破橋洞那邊有的是!”

破橋洞,是太平府乞丐的聚集處,許多無家可歸的人在那裡逗留,也是最貧困的地方。

顯然。

她根本就不相信酒醫有著高明的醫術,大機率是個騙子。

“焦妹,不是這樣的。”錢小云急急擺手:

“那……”

“我這就帶真兒回去?”

“現在回去?”焦玉華翻了翻白眼:

“晚了,等下一批吧!”

“啊!”

錢小云身軀一僵。

“嘿……”酒醫搖搖晃晃從位置上站起,面露不屑:

“神醫?”

“呵!”

他輕呵一聲,也不多做解釋,歪歪斜斜朝著樓下行去,絲毫沒有理會其他人的意思。

周甲看了眼不知所措的錢小云,朝她點了點頭,叮囑一句,先行下樓朝著酒醫行去。